婷兒如今也算是極盡尊貴,卻一點都不會恃寵而驕,一直都是本分,對蕭九成忠心耿耿,馬首是瞻。“娘娘,起風了。”婷兒親自餵養太子,為太子喂完母乳後,見蕭九成正立在視窗,便拿了披風為蕭九成批上,本來娘娘就瘦,如今更是瘦得跟細柳枝一般,小姐要是見了,都不知道該有多心疼。“你說,千雅這時候在做什麼呢?”蕭九成遙望著遠處滿是星辰的夜空,輕聲的問一旁的婷兒。婷兒聽著,眼眶就紅了。小姐一定不知道娘娘有多想她。“小姐她一定也在思念娘娘。”婷兒回答道。“她若想我,為何不回來?她那麼善妒,在知道我為獨孤誠生子的之後,不是應該回來興師問罪嗎?她怎麼忍得住了?”蕭九成在問出她怎麼忍的住的時候,眼睛也不禁紅了起來。千雅怎麼能忍得那蝕骨的思念,蕭九成都覺得自己都快熬不住那越發瘋狂的思念。“小姐一定遇到了什麼難處,等她脫了難處,就一定會回來的。”婷兒寬慰的說道,其實連皇上都已然覺得小姐已經不在人世了,但是娘娘堅持認為小姐還活著,她也願意相信小姐還或者。“她有難處,我卻難以為她伸出一隻手……”蕭九成想到千雅在外面可能經歷的磨難,自己卻毫無辦法,那種無能為力的絕望時時刻刻的縈繞在心頭,好似利刺一般,想起,心口就會刺痛。千雅現在都二十九歲了,只有一年了,一年後,是不是意味這千雅就真的會死,這讓蕭九成坐立難安,她必須在一年之內找到千雅。婷兒看著如此痛苦的蕭九成,只盼著娘娘能早日找到小姐。千雅這一夜都沒辦法閉眼,她躺在木床上,看著窗戶外浩瀚的星空,蕭九成的一顰一笑,都印在天空一般,而蕭九成也似在天空一般,離自己那麼遠。她想蕭九成,孤寂一人的時候,倍加思念,她知道蕭九成還在找自己,她只要回去,她就能見到蕭九成,但是千雅卻萬萬無法接受讓蕭九成見到面目全非的自己。所以千雅寧可忍受思念的煎熬,也不願意放棄自己僅剩的那麼一點驕傲和自尊,她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條坎,那是比山脊還高的坎。經過蕭九成生子這事之後,千雅作為逃避,有些不願意聽到蕭九成和獨孤誠的一切,自己種菜,種糧,打獵,完全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在最後一年,蕭九成幾乎用了舉國之力,幾乎把天下所有的戶籍都排查了一遍,名義上是實行嚴格的戶籍管制,就連家奴都要登記在案,凡是戶口不實的,不僅戶主要受罰,鄉長里正也要發配服苦,防止成丁脫漏逃稅。令一方面卻是為了尋找千雅下落。可是已經把天下翻了個遍,還是沒有找到千雅的蹤跡,此時此刻,獨孤誠已然覺得姐姐不再世上了。蕭九成卻還不願意放棄,獨孤誠覺得蕭九成不願意接受現實。所以在千雅的三十歲的時候,獨孤誠並沒有支會蕭九成,直接為千雅立了衣冠冢用以拜祭,陵墓定在先皇陵墓的附近,開始建陵。千雅三十歲生辰前後,蕭九成一直都是心血不寧的,直到她知道獨孤誠在今日為千雅立了衣冠冢,這意味著獨孤誠向天下宣佈千雅已不再人世。蕭九成在知道之後,再聯想到千雅的三十歲的命格,竟然不謀而合,接受不了這樣現實的蕭九成,一下子就昏厥了過去。千雅還活著嗎?蕭九成自己都沒有底了,好似所有的希望都被抽乾了一般。但是蕭九成還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現實。每一年,蕭九成都會帶著幾名侍衛,隨著紫禁河,順流而下,出宮親自去尋千雅下落。這一年她已經出去過一次了,但是在千雅三十歲生辰的 千雅把剝下來的毛皮換了不少錢,買了一些生活必需品之後,帶著一大堆的東西準備回深山去了,從今天開始,她就永遠只能是阿醜了。當年她被漁民從河裡打撈上來,深山在河岸的另一邊,每次去鎮上趕集,她都要渡河才能回到山裡。平日過往的漁船不少,她只要付一兩文錢,過往的漁船都會幫她渡過河。說也奇怪,今天她都等了一快半個時辰,也不見一條漁船。就在千雅等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便看到一條並不是漁船的船,看起來像是達官貴人的遊船。千雅覺得這船不大可能會停下來,但是她有又不想再等半個時辰,就懷著的僥倖的心理向那條遊船招了一下手。這條不是別人的船,正是蕭九成乘的豪華遊船,一直都呆在船艙之內的蕭九成難得出船艙透透氣,看到遠處有個平民招手攔船,因為離得遠,根本看不清來人。“那人是要渡河吧?”蕭九成問身邊的侍衛。“為了娘娘的安全,還是讓他等別人的漁船吧。”負責蕭九成安全的侍衛統領謹慎的說道。若是平時,蕭九成大概也會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如今一想到久尋不得的,剛被立了衣冠冢的千雅,內心絕望的蕭九成便沒有那麼惜命了。“沒什麼大礙,就渡他過河吧。”蕭九成覺得舉手之勞也能算是一點善舉,也能為己為千雅積些福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