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憂終於體會到了凌雪徹當時經歷的一切苦難,此刻,她艱難的挑出混合在飯菜中的沙土,卻無論如何也挑不淨,她淒涼的苦笑,真的不知道他當時是怎麼捱過來的。有好多次,要不是她強撐著快要把牙根咬斷,她真的快要跪在地上和麵前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渣們告饒,只為了能換回她生活的平靜和簡單。雖然她每天仍是揚起臉龐走進學校,內心卻在不停的顫抖著,曾經被她視為一方淨土的學校,現在便成了她最為抗拒的地獄,甚至於她那淒冷恐怖的家都因為她當下的處境變得溫暖起來了。這些天,她儼然成了全校學生的公敵,反覆的遭遇著東西被損毀,倒剩飯,潑顏料的各種狀況。她心裡很清楚原因是什麼,這是那隻噬人獸的報復,她清晰的記得他那天離開時留給她的殘戾眼神,她相信,如果當時他的手裡有一把手槍,他一定會朝著她的頭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沒有人幫助她,反而有更多人因為嫉妒她之前和凌雪徹的密切關係而藉機會落井下石。而那個罪魁禍首倒是每天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壓根無視她的慘況。依舊衣著光鮮的穿梭於校園內。凌雪徹消失了,不再在班裡上課,她已經有很多日子沒有見過他了,她想,說不定他已經離開這所學校,去了另一片沒有人知道他的秘密的淨土。她咬牙忍耐著,她想,她們終會有膩煩的一天,再忍一忍,就能讓一切都回歸風平浪靜了。她以為自己什麼都能忍,但當那些人當著她的面撕爛了凌雪徹之前為她寫下的筆記,她終於忍無可忍的徹底爆發。那些筆記,其實只是每次凌雪徹為她講題時在草稿紙上的隨意塗寫,可是她仍將這些文字和公式小心翼翼的從一片凌亂的草稿紙中裁剪下來,裝訂在一起,時間久了,便成了一本難點筆記。此刻,這份對她來說意義非比尋常的筆記被那些喪心病狂的學生們從她的書包中翻出來,並當著她的面撕了個稀巴爛時,她感到一股湍急的熱血驀地直衝上腦,她瘋了一般的衝上去,奮力的抬起胳膊急切的想要搶回那些在他人眼裡看來一文不值的筆記,可是那些陰險的女生刻意的高高舉起那些支離破碎的凌亂紙張,眼中噙著的是得意的嘲諷笑容,她們壓根無視她眼中的痛楚和憤怒,仍是肆無忌憚的招惹著她。終於,被逼入絕境的夏憂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之後用力的咬住了其中一個女生雪白的手臂,只聽得一聲尖銳的痛呼,一頁頁的殘破紙張飄灑下來,混亂的落了一地。夏憂沒頭沒腦的去撿,卻被幾個欺負她的女生一把扯住頭髮托拉出教室,一腳踹到走廊上。她的身子沉重的撞到了廊柱上,一時頭暈眼花。被咬到手臂的女生一腳踩到夏憂的臉上,氣急敗壞的使出全身的力氣,用她硬實鋥亮的小牛皮鞋殘忍的來回碾壓著。夏憂終於痛得昏厥過去,手中卻仍是牢牢的抓住那幾張她拼了命撿回來的薄紙。一盆冰冷的水毫不留情的潑到她的身上、臉上。她猛地打了個激靈,從迷失的意識中清醒過來。幾個女生一把拽起溼漉漉的她,在眾目睽睽之下扯開了她的衣襟。夏憂驚恐的瞪大眼眸:&ldo;你們要幹嗎?&rdo;仍在滴溜的水流刺激的她幾乎無法維持睜眼的動作。一個女生髮出刺耳的訕笑:&ldo;你不是很驕傲嗎?我們想看看你被扒光衣服丟在這裡,是不是還能一副烈女的模樣?&rdo;說著,她的手拽住了她雪白色的內衣肩帶‐‐她驚惶的無以復加,腦中迅速的浮現出那些噩夢般的片段:&ldo;不要啊‐‐&rdo;她發出撕心裂肺的哀求。女生們手下的動作嘎然而止。夏憂倉皇的抬眼,她以為是她的絕望哀呼終於獲得了她們的同情。然而,她卻在下一秒鐘看到了秦韜冷酷決然的臉。&ldo;想讓一切都結束的話,跪在這裡,求我,求我答應你讓你做我的女人。&rdo;他在笑,卻讓人背脊竄涼。她卻無所畏懼的發出一聲冰冷的嗤笑:&ldo;真是好笑,你以為現在是什麼時代,強取豪奪那一套早就已經行不通了,你那麼想要我,不如先讓自己強大起來,變得有吸引我的地方,不過,我看,以你的資質,怕是很難了。&rdo;她笑得恣意,心中的驕傲被先前積壓的種種壓迫點燃,完全將遲疑拋卻到九霄雲外。&ldo;好,既然這樣,我就只好繼續看好戲了。&rdo;他眼中噙著噬人的堅冰,溫度徹底斂去,轉身走到夏憂正前方的窗臺,輕輕用手一撐,便坐到了上面。他的眼眸緊緊鎖視著前方衣衫凌亂的女子,一語不發,卻讓人無端有種遭遇了世上最駭人的恐嚇一般的絕望感受。幾個因秦韜的突然出現而噤若寒蟬的女生這時候完全像是被注入了最速效的強心劑,她們再次將魔爪伸向面色蒼白枯頓的夏憂。夏憂只好緊緊咬住唇瓣,強迫自己大大的睜開眼睛,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