挾著沉重的心情走進電梯,電梯門閉合的剎那,她從門上的鏡子裡,看到了自己脖頸處的點點紅痕,還有那異常嫣紅、上面還帶著血漬的嘴唇。她下意識的用禮服裹緊了自己,雖然她知道這樣做根本就無濟於事,禮服的低胸設計是無論如何也遮掩不了這些刺眼的歡愛印記的。電梯停下來了,她幾乎沒有勇氣面對電梯門開啟之後所要面對的,有了身上這些證據,她根本沒有辦法辯駁或假裝些什麼。還是從眾人的眼下逃開好了,管他們會說些什麼,反正都是些沒有真憑實據的猜測罷了,如果真的被人問起,只好矢口否認了。於是,她在電梯門即將開啟的一瞬急促的按下了關閉的按鈕——可惜,她總不是被老天眷顧的那一人——電梯門還是違揹她意志的開啟了,看著從門縫中逐漸擴大、暴露的人影,她勉強的扯出一抹艱澀的笑容:“哥——”她被動的任由林拓將她從電梯中拉出,握住她手腕的大手觸碰到被皮帶勒出的紅痕,她禁不住痛得縮了縮手臂。林拓感受到了她不同尋常的閃避,他停下腳步,有些疑惑的看向她,他當然早就發現了她脖頸處蔣添留下的‘功課’,但是他什麼都沒有問,他知道,如果她想說自然會開口告訴他。或許,他也是在逃避些什麼吧。他將她的手腕抬高至她眼前,微鎖眉頭問道:“這是怎麼回事?”莫瑤心虛的抽回手臂,扯痛了手腕也沒所謂,她連連搖頭道:“沒什麼事。”為什麼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讓她碰到她最不願意碰到的人,看到她這副狼狽的樣子,他一定什麼都明白了吧?憑他的敏銳,她不認為自己能夠僥倖的不被看穿。下意識的避開她的脖頸,林拓將雙眼微斂,卻恰好發現了她裙襬上的血跡,他疑惑的蹲下身,輕輕的拾起她的裙邊,眼眸探究的凝視著那片鮮豔的血紅——莫瑤順著他的目光望下去,內心恁地亂成一團,她連忙將染血的裙襬揪到身後,緊緊的抓住,滿腹的委屈和難過一時席捲了她。“你受傷了?”他心中隱約有了答案,卻又覺得完全不可能,她應該早就不是……“對,剛剛不小心摔了一跤,小腿碰破了。”她緊張的揪扯著手中的裙襬,渾身冷汗直冒。“傷口在哪?給我看看傷得重不重?”他說著就要掀開她的裙邊——莫瑤愴惶的制止了他的動作:“不用,只是一點小傷而已。”她邊說邊蹲下身來,防備似的將自己抱成一個小團。 她的反應超出了他的預期,他知道一定發生了些什麼,只是她不願意說或是他不是那個她想說的物件。既然這樣,他也沒必要再為難她,反正他也不想花精力去窺探別人的隱私。他站起身,將手伸給她,莫瑤遲疑了一下,訥訥的抬起手臂,卻在被他拉起的剎那牽引了□的傷口,她一個趔趄跌進了他的懷中,之後痛得滑跌到地上。一時間剛剛的種種場景飛速的掠過她的腦畔,難堪的淚水不受控制的擁擠進了眼眶。她想站起身,想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想讓自己看上去平靜又正常,可是這次她真的演不下去了,雖然受傷的是身體,可是真的奪去她全部氣力的卻是心靈上的傷。將那不住顫抖的身體攬入懷中,感受著那痛苦的悸動,林拓知道那個答案他必須去面對了。一道頎長的身影透過重重防護森嚴的機械門和身份驗證,進入到一間幽僻的內室。“門主。”他衝著前方的幕簾恭敬的頷首道。“羽兒,就我們兩個人在,不必拘於禮節,直接稱呼我為姑姑吧。”簾帳後面的人說話的聲音聽上去有些古怪,看樣子是使用了變聲器。“羽兒還是願意稱呼您為門主。”“怎麼?面對著我的面具讓你感到緊張?羽兒你一直都習慣於和人保持距離,就算是我這個你唯一的親人也不知道你的心思呢。”“‘心越孤獨,便越堅定’,這不是門主一直教誨的嗎?”“說得也對,既然這樣,稱呼什麼隨你吧。對了,這麼急著要求見我,究竟所為何事?”“門主,為了達到我們的目的,是不是一定要去傷害那些無辜的人?”幕簾後的人稍稍停頓了下:“有些事是無法避免的,抱著強烈的慾望的話,眼中便不會再看到那些多餘的事物了。”“您的意思是即使因此造成的間接傷害只有一點點,遠比對無辜人的傷害要少得多,也是值得的嗎?”“沒錯,我們想要的就是讓那些人痛苦,只要能達到這個目的,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犧牲多少無辜的人都是值得的!我們已經做過太多的事,沒有辦法回頭了。”“我明白了,門主。我來只是想問您這個問題,沒有什麼其他的事,不耽誤您的時間,羽兒告辭了。”說著,他便轉身——“羽兒,你的心變得柔軟了哦,莫非是你那孤寂的心靈亦開始產生某種渴望?”他背衝著幕簾,波瀾不驚的開口:“羽兒知道自己該做的事,請門主放心。”“嗯,我確實對你很放心,只不過仍是想多囉嗦句,持槍人的心一旦有了溫度,手可是會變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