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話,極大程度的刺激了她的神經,她開始條件反射的發顫起來,面前男人的臉彷彿突然扭曲變了樣子,當初那個記者的臉孔就此出現在她的視野裡,她哆嗦著嘴唇,戰慄的向後退著,一個不小心,坐倒到水泥地上,堅硬冰冷的磚石擦破了掌心,她卻只是愣怔的瑟瑟發抖。“你想做什麼?”下一秒,伴隨著一聲叱喉,她的身子被一股大力拉扯起來,護在身後。她只覺得手腕處有著一股溫暖的力量,腦子卻呈現一片空白,全然不能思考,‘被你殺死的人’,‘受害者’,‘娛記’,這些話音不斷的周旋在她的腦畔,彷彿要絞碎她的五臟六腑。男人笑得極為奸佞:“哎呦,原來是林導演,今天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您要想知道事情的原委,不如問問餘小姐。”他適時的更換了稱呼,好像是在暗示夏芝芯什麼。她恁地清醒了過來,因為意識到了擋在身前的人是誰,她不能,絕對不能讓他知道一切,她好不容易能在他心中留下些榮耀,她不要再次變成令他厭棄的人。她於是甩開了他一直緊握著的手,站到對面男人身前,僵硬的朝林國棟笑著:“導演,只是誤會一場,是個老同學,”說著,她便抓住對方的胳膊,急切的推搡著想要快些離開,一邊轉身一邊很快的丟下話,“不好意思,導演,我們有些事要先去辦,我會馬上回來的,不會耽誤了拍戲。”於是,急急匆匆的走掉了。看著她的身影很快的消失在巷口,他想到了曾經關於她的種種是非,終於被人找上門來了是麼?他佇在原地片刻,愣怔時分,天空竟然落下紛紛細雪,本能的抬手想要接住,卻視野被什麼東西晃了下,地上一陣金屬的光閃吸引了他的注意,微微擰眉,這……是她的手機,那個時候,她還拿著這部手機從他的手機裡收照片……大概是剛才摔倒的時候從身上落下來的。他於是彎腰拾起來,收進了自己的衣兜裡,想著等下歸還給她。他向著片場內走,這時,她的手機卻剛好響了起來,鈴音一聽就是女孩子用的,他怕惹人誤會,於是將手機拿出來,打算關掉聲音。將手機蓋翻開,鈴音在持續的響著,顯示著端木雲的名字,他目光淺淺的滯住,就那麼看著、看著,看著那呼叫走向終點,終於,鈴聲止息了,那個名字也消失了,來電的畫面被原本的桌面背景代替,他突然瞪大了眼。手機螢幕的背景上,是那個時候他用手機拍下來的合影,兩個人戴著滑稽的情侶帽子,一對帽子親密的挨在一起……他突兀的合上了手機螢幕,大口的喘息著,甚至扶住了身旁的白牆整個後背沉重的倚靠了上去。這是,這是怎麼回事。不是公開對著媒體同端木雲表白了麼?這又算是什麼,將兩個人的合影置於這麼充滿愛情意味的地方?是覺得這裡足夠隱密,所以可以放上自己的真心麼……可是,真的隱蔽麼?端木雲那裡……很自然的聯想到那個時候她說起端木雲從來都是送她回家後便走掉,他開始覺得迷惑起來,端木雲,究竟是在用什麼樣的態度和她在一起?又是隔著怎樣的距離?讓她可以放心大膽的將照片擱在這樣的位置,是不是說其實他們兩個之間根本沒有外界想象的那樣親密……拐過了圍牆,男人一路引著夏芝芯來到了一間偏僻的公寓。她緊張的手心滿是汗滴。 他掩住了門,瞅著她焦灼的臉龐笑了下,然後去到書房取出一個破舊的紙袋,抽出份東西,拿給她:“這是夏小姐的檔案影印件,裡面清清楚楚記錄著您改過姓名的事。當然,也很細緻的保留著您在尚使用夏芝芯這個名字時所犯下的罪行,不過,精神病的歷史倒是沒有記載在這裡。”她哆嗦著手指接過來,普普通通的紙張竟會令她覺得燙手,混亂的翻看著,整顆心沉入谷底,她很清楚,除了翻閱檔案,沒有人能知道她改過名字的事,可是檔案她早就妥善的寄存好,除非她本人,根本沒有人有權利察看,更別說進行復制了。於是困難又困惑的問出聲:“你,你是怎麼得到這份東西的?”男人不客氣的將她手中的檔案奪了回來,抓在手中:“這您就不必細問了,像我們這樣的人,想要搞到什麼東西,也並非難事。您不會真的去告幫您看管檔案的機構吧?要是鬧上法庭的話,檔案流出的事可就要天下皆知了,會有很多人對這份東西的內容感興趣吧?哈哈。”他笑得幸災樂禍。那笑容極大程度的刺痛了她的眼,握緊拳,知道這件事沒法聲張出去,她能做的,只能盡最大可能堵住這個缺口。男人依舊無情的嘲諷著:“夏小姐最近為了金菱獎沒少費心吧?聽說,還入圍了新人獎候選人?要是這份東西見報的話,您就什麼都完了吧?到時候要起什麼題目比較好呢?是當紅明星竟然是殺人狂?還是新晉女星竟然是精神病患?哈哈——”他肆無忌憚的刺傷她,還刻意的將檔案在她的眼前來回晃著,密集的提醒著自己手中掌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