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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讓你這麼做的?”他其實在她拿起針管的一瞬已經知曉了答案,但還是不死心的想著會有奇蹟,於是帶著焚心的煎熬甚至是抗拒等待著她的答案,但答案卻不是他所希冀的,於是他徹底的憤怒了,狂暴的衝過來,攫住她的肩臂,眼底來不及遮掩的泛濫出破碎的絕望,歇斯底里的咆哮著,“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生平第一次那麼恐懼,恐懼到骨髓裡。她突然想到該要告訴他那件事,他害了小憂,至少要讓他不要覺得那麼心安理得:“被你親手推入地獄的孩子,其實是你的,你親手毀掉了你的女兒,她是你的女兒啊。”她聲音抑制不住的顫抖,想要再控訴些什麼,卻因為身體的虛弱說不下去,只能沉重的喘息著悲慼的看著他。他猝然瞪大眼眸,無力的鬆開了手,狼狽的跌坐到地上,那樣挫敗、汗如雨下。他一直以為她那麼竭力的態度,那個孩子一定是林國棟的,一定是……於是撐起身體憤怒至極的逼問著:“那你為什麼不說,為什麼不親口告訴我?為什麼要一直讓我誤會?”他的眼神幾乎快要撕碎了她。她的呼吸因為他的沖天怒濤變得更急了,哽咽著終是說出心底的話:“我知道不是他的,可是,我騙自己,我太想要個他的孩子,太想太想。”就這樣,淚水潸然。他徹底的驚愕了,然後臉上是一種彷彿對著命運繳械投降的似笑非笑。就在一切都陷入緘默,仿若塵埃落定之時,他突兀的一把抱起了她,在她不明所以的眼神中上了他的車,他發動油門,一腳踩到極限,車子飛速的穿行於街頭,之後徑直衝上高速路。他一邊不要命的踩死油門,一邊鎖緊了眉頭,幾乎和著血滴說出來,眼底滲著深濃的恨意和痛:“曾經,我給了你機會,也給自己機會,可是,你還是放棄了,那麼,到了今天的下場,怨不得別人。從很久以前開始,我便處心積慮的想要報復你,你不是裝瘋麼?那就讓你嘗一下真瘋的滋味,就像是我弟弟那樣。於是我接近你,瞭解你一切在乎的東西,將它們一一最大份額的給予你,再一一摧毀……所以,你的夢想,你的愛情,包括你的親情,都是我毀掉的。是我讓車小婉在那一天自殺,是我告訴她你們在的地方,是我讓裴珞雙去找你,去當眾將你的過去揭穿,甚至於你的弟弟的身世也是假的,他是貨真價實你父親的親生兒子,之所以讓裴珞雙那麼說,只是為了讓你失去最後一個血脈相連的人……可是,我到了現在,卻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報復了你,還是報復了自己……”其實,她神志早已開始朦朧了,隱隱約約聽到些話,卻不甚清晰,當四周終於安靜下來,只剩下沉重的心跳時,她有了那麼一瞬間的清醒,視野變得清澈的一剎,是疾速調轉的視角,眼前如亂花般繽紛流離,讓人什麼也抓不住,一排齊整冰冷的鋼鐵護欄終是在寂靜的眼界處無限放大……她彷彿又聽到什麼——“我知道你說謊,可是我不想去求證什麼,只要你那麼說,我就那樣相信,反正都是過去的事,只要你肯心甘情願的待在我身邊,我想總有那麼一天你會淡忘那道疤痕,甚至也許到時候你自己都相信了自己說的那些話。可是,你一直都是那麼清醒,讓人絕望的清醒……”“沒關係,隨便你怎麼對我,我不會走開的,沒有什麼熬不過的,大不了睡一覺,醒來又能見到陽光了。”☆、64番外 其實我們都遍體鱗傷(上)1我叫夏憂,其實,我的父親姓端木,他還活著,但我卻堅持改了母姓。  我沒有過問父親的意思,因為知道他根本不會在乎。或許,潛意識裡,我還抱著些微的期待,可以用這樣的方式激怒他,讓他可以因此而留意到我,還有我可憐的母親。也許是出於補償的目的,父親雖然鮮少出現在家裡,卻給我和母親很多很多的錢,多得幾乎下輩子也花不完,可是,我根本不想用他的錢,那些錢只讓我聯想到墮落,像曾經的母親一樣,因為這樣的眷養而失去獨自飛翔的力量。母親呵……她的病的確越來越重了,愈發的蜷縮排自己的世界,逃避痛苦和孤寂,獲得烏龜殼裡的安全,還有,轉移清醒時拼命壓抑的悲傷和鬱憤不平。每當她對我施以拳腳,那種失去理智的拉扯捶打真的很可怕……也很疼,可我卻不敢躲藏,我怕我一躲開,她就會開始傷害自己,我怕她會因此而斬斷她那透明輕薄的人生。我依舊留戀著母親清醒時那輕柔溫醇的母愛,如果,母親走掉,那麼連這一點的溫暖也不會再有了。有時候,我會想,父親還記得他有這麼一個女兒嗎?他的冷漠,常常讓我覺得,他根本就沒有把我當成自己的女兒。而母親,只是個累贅罷了。其實,從母親為數不多的述說裡,我大概能拼湊出往昔。父親也曾經真心愛過母親,畢竟,美貌和財富總是像磁石的南北極般相互吸引,然後,便是天天面對著同一張臉孔的厭倦和背叛。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