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等在警局外的,全是記者,在他們前面站著的,是一對衣著樸素的老夫婦,一見他出來,全部人馬上圍攏了過來。 他猜出了他們的身份,立即搶在前面盯著他們的眼用清晰的聲音說道:“管家夫婦,您們來了。”兩個人先是愣了下,隨即也明白了他的心思,車爸爸只能悲哀的嘆口氣,顫聲說著:“老爺太太太過心痛,於是委託我們來送些東西。”車媽媽早就哭得肝腸寸斷。車爸爸將一個信封交給他:“這裡面是小婉的遺書,希望你能好好看看,一個字一個字的記在心上,一輩子都不要忘了,”他哽咽著說不下去,“忘了有這麼個愛過你的女孩子。”他臉頰微微抽動,從信封中取出遺書,展開來,很薄一張白紙,卻似有著萬斤重:阿棟,提筆寫這封信時,我一直在問自己到底怪不怪你,可是,都到了這會兒,仍是沒答案,因為我實在是太愛你,愛到捨不得怪你,可是,我又氣這樣沒骨氣的自己,就這樣任憑你在我的人生中來去自如。阿棟,其實我只是不想你擔心,我只是太好強,才總是表現出快樂的模樣,其實我總是傷心又總是擔心的,我退了一步又一步,到了最後,就想只要還有你,就行了,可是,你還是不要我了,那麼再見吧,我沒有勇氣一個人留在沒有你的世界裡,我終於還是沒能將堅強偽裝到最後。bye。小婉 xx年1月28日夜他想要攥緊手心,卻又不敢,怕將這最後的軟語溫言弄出褶皺,於是就那麼掙扎的僵立著,一遍遍的看著紙面上的字跡,眼底是死一般的痛楚和絕望,終於,他深吸口氣,將紙張細緻重新摺好,放回到信封裡,遞還給車爸爸。信封離手的一剎,彷彿才真的接受了什麼,肩膀開始劇烈的抖動起來,眼眶中紅灩一片,當著那麼多記者的面,重重的跪到了車小婉父母的面前,帶著最後一絲理智:“對不起,我沒臉去見小婉的父母,只能在這裡用這樣的方式來表達我的悔恨,造成這樣的結果,我知道做什麼都沒意義了,只能這樣,只能這樣,對不起,對不起……”他不斷的重複著,直到對面的老人淚流滿面的離開他都沒有抬起過頭來,只是一直重複著,將絕望不斷的刻進心底……夏芝芯一直在遠遠的地方望著。她兩天前去看望了車小婉的父母,那時,他們還不知道她就是那個搶走林國棟的人。見到他們的一刻,她心酸極了,那留在她記憶中的和藹笑容已然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無際的悲傷。因為知道她是女兒生前的摯友,所以拿了小婉的遺書給她看,她一邊看一邊流著淚,想著如果當初她果斷的拒絕他,小婉就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