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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著急下班,看她一個單身女人,衣服破破爛爛的,又是滿面淚痕,想著或許是被男人拋棄或是遭遇了什麼不幸的事,出於同情,也沒收她錢,只是委婉的勸說她走掉了。突然下起了雨。她混混沌沌的走在街上,被雨水澆溼了身子仍是清醒不過來,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視野裡的景物時而反轉、時而重疊,她痴呆的笑了,覺得這個世界果真到處都是荒謬。她心中只有一個地址,憑著本能就走來了,是啊,喝了酒,她就不得不卸下偽裝,暴露出那個原本的自己,她是夏芝芯啊,夏芝芯是認路高手,只要有個地址,她就能找到,即使再黑再冷,她也不會迷路。對,因為,她有心啊,她不是在用眼睛看路,是用心在看啊,她的心那麼笨、那麼固執、那麼狹小,狹小到只能裝得下一個人,只能看得到關於一個人的一切,就連自己的事都被這個人擠了出去。現在,她的心領著她來到這裡,讓她對著這個人懺悔,告訴他她真的很努力的想要保護他,卻還是將一切都搞砸了。於是站在一棟獨立的洋房前,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喊著:“林國棟,對不起,林國棟,對不起,林國棟,對不起……”一遍遍的說著,口腔混入了雨水,讓她的發音顯得滑稽,可是,任誰聽到這種悲痛欲絕的聲音都不會笑得出來,只會覺得心酸。小樓的門開了,有人撐傘走了出來,腳步很急,一直走到緊閉的院門,猶豫下,還是開啟了。他以為是失控的影迷,雨勢很大,雨水密密麻麻的阻隔著視線,直到走得很近才能真的瞧清楚,看到她慘不忍睹的模樣,他先是驚愕,隨即怒火沖天的阻止她叫嚷的行為:“夠了吧你!”他喝住她,不明白一個人怎麼能為了曝光上位卑劣下作到這種程度,“你要是真的不管不顧,無所不用其極的想要炒作,我也沒話說,只是拜託你別找上我!”說著,他便轉身,簡直一秒也呆不下去。她彷彿看到了岸,朝著他的背影疾跑過去,死命地、固執地擁住他的腰,她的身子碰上他的剎那,巨大的衝撞力令他不得不停下來,整個人太過意外,不由得愣住,手一鬆,傘落在地上,冰涼的冷雨持續的潑澆著,她只是痛哭著顫聲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理智在下一秒被他找了回來,他怒叱著:“放手!”她什麼都聽不到了,只有那些不斷糾纏在心間的愧疚和自責支配著她,她知道道歉沒用,可是至少能讓良心好過些。他不客氣的掙開她,她一個站不穩,跌倒在雨水中,泥漿滾了一身,他瞪了她一眼,根本不想再和她說上一句話,冷哼聲,便欲轉身。突然察覺到些微動靜,像是急匆匆的腳步,他立時警覺起來,猜測大概是附近的住戶通知了媒體的人,他嫌惡的睇了眼地下,想著她要是這個樣子被拍到,對劇組,對他,都不是什麼好事情,畢竟是在他家門前,要是被媒體捕風捉影寫些什麼,他也許真的說不清。尤其是,端木雲才剛剛當著媒體的面公開了同她的關係,他可不想兩條訊息明天同時見報,戲還沒開,就扯進這種惡俗的三角關係中,物件還是這麼個劣跡斑斑的女人。於是,他蹲□,將身上的薄外套脫下披蓋上的她的臉,然後打橫抱起了她,用自己的身體擋住她下半身的裙裝,他太清楚,媒體的眼有多犀利,抽絲剝繭的功力有多強,一小點疏失都可能釀成惡果,他早就認出她身上這件破損的衣服便是之前在店裡試穿的,他相信就憑著這件衣服許多記者便能猜測出她的身份,自然是要徹底掩蓋住,哪怕是一個裙角。她窩在他的懷裡,已經被酒精和雨水攪得陷入半昏迷的狀態,臉上覆蓋著的衣物上有著特屬於他的氣息,她迷迷濛濛的彷彿回到了從前,在那個僻靜的巷口,她流著鼻血,狼狽至極的央求他幫幫她,那個時候他也是這樣蓋住她的臉,幫著她掩飾了身份,阻止了厄運的降臨,雖然每一次他都是迫於無奈才幫她,可是,她知道,他其實是個心軟的人。只是,他對自己的要求太高,生命又太有限,他要用那麼短的時間去做那樣多的事,有所取捨也是必然的。越高處的人生,其實有著越多的無奈,只是下面的人仰望起來覺得他們高忱無憂罷了。聖人是不會存在的。他強忍著她身上刺鼻的酒味,抱著她進了院門,插上門閂的瞬間他看到記者們冒雨趕來的身影,他轉身,三步並作兩步穿過庭院奔回了家門,他清楚,媒體的人拍到什麼了,不過頂多是一筆新的風流賬,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掩上門的剎那,便鬆開了手,將她撂在了門邊。她昏昏沉沉的蜷了蜷身子,並沒有睜開眼,大概是一晚上的折騰耗盡了力氣,這會兒終於睡過去了。他用力的吐出一口窒悶之氣,剛想走,突然想到很重要的事,不客氣的將她晃醒:“喂,醒一下,喂——”她困難的張開眼瞼,努力的對準焦距。這種硬生生折斷的昏睡,反倒叫她有些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