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白玉堂竟然跑來找自己,展昭不由有些好笑,也不知那人又要給自己帶什麼麻煩來,倒不如留在流尋之中,也有盧大哥尚能管管。只是自己害他一來一往跑空了幾趟,這次得怨自己好幾日,沒個頭了。四人結伴來到流尋派的陷空閣,盧方小心地開啟布帛,看見裡頭的那面碎鏡,不由面露吃驚之色:“誒呀,這是何處來的?”王憐花將那說辭重新講了一遍,便見得盧方面色更加陰沉,之後才緩緩嘆氣道:“這並不是姻緣鏡,而是裂魄鏡,這面雖然與姻緣鏡樣子十分相似,卻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東西。若不是老宗主畢生都用來研究這裂魄鏡,又傳了我寶鏡的用法,恐怕我也會看走眼。”盧方講道,姻緣鏡是因與天宮的姻緣簿相通進而來照出未來結伴之人,本來就只是神話中的東西,信不得兩分。“然而這裂魄鏡是切切實實地出現過的,當年平浪道人手中的桃花鏡正是裂魄鏡之祖,往後多少人想要模仿煉製,卻總不能如願,都是些俗物罷了,普通的裂魄鏡不過能照映魂靈,實際上根本分不了魂魄,然而那桃花鏡卻……”眼見著要講到落霞觀的內密,盧方嘴上頓了頓,見得沈浪點頭,這才繼續講了下去:“那桃花鏡可以將三魂七魄全部分割,養魂塑魄,召喚魂靈,亦能進行煉製,乃是禁術。故而平浪道人得道之後將這法器一併帶走,不願遺禍人間。我派的桃花鏡雖與之相似,卻不過分魂養魂罷了,萬萬達不到那般高的境界啊……”確實,如果這桃花鏡在知曉利害的人手上還尚好,倘若被有心之人所利用,用以召喚冥界孤魂,煉製奪命魂器,亦或是復活惡人的話,那整個修仙界和人間恐怕都得不得安寧。平浪道人用盡畢生所學煉製出了這一法器,引來許多非議:魂術終歸是逆天改命,違背倫理的秘法,若行此法,定然與天道相抗,他究竟是為了什麼緣由?最後又如何得以成仙?如今卻也無人能知了。王憐花聽得這句臉色微微有些變化,幸而沒有什麼人注意到。盧方皺了皺眉:“其實我也頗為奇怪,這裂魄鏡雖說會將人的魂魄分離,但聽得展兄弟介紹,二位皆是修道之人,亦都過了弱冠的年紀,這般年紀能夠擁有如此道行在修仙界幾乎聞所未聞,按理說魂魄更應穩固才對,區區一面普通的裂魄鏡又如何能達到換魂的地步呢?”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也是全然不知原因。“大哥何須如此煩惱,只將派中桃花鏡拿來一試不就好?”旁邊的蔣平聽了許久,見得幾個人都沉默不語,便提議了一句。聽得蔣平的建議,盧方也深以為然,總是在這邊揣測又有何用,取來桃花鏡將二人的魂魄照出,不信尋找不出個所以然來。“分離魂魄無比危險,兩位願意信任在下麼?”沈浪點一點頭,看了眼旁邊的王憐花,見得他還在發愣,便喚了他一聲:“王公子?”王憐花終於回過了神,嘆了口氣道:“誒,事到如今還有什麼法子,只能捨命陪君子了。”想來這王公子永遠都是玩弄別人性命的那一方,何曾將自己的性命放在別人手上,也怪不得有些恍惚了,沈浪不禁安撫道:“不必擔心,我在。”沒有任何防備,手上忽而一軟。抬頭便見得沈浪那絕對沈式的自信笑容,雖然因著他的臉,怎麼看都有些彆扭。這個人為什麼總是能夠這般無所畏懼?王憐花微微點了點頭。不知為何原本還有些惴惴不安的心情,就這麼被沈浪給安撫了下來,王憐花選擇忽略掉心裡那些奇怪的感情,跟上了盧方的步伐。盧方見兩人都已經同意,便將他們引到了大堂後方的一個小房間,手中符咒輕捏,房中忽而有光芒大盛,待亮光褪盡,眾人便看到了房間正中的那面鏡子。仿若是桃木繞著鏡面生長一般,那內裡的光芒盈盈如同水紋波動,便是再不識貨的人,見得此物恐怕也得讚歎一聲。莫名覺得這鏡子有些眼熟,沈浪強捺下心中想要觸碰的想法,按照盧方的指導,在另一邊的床上躺了下來。“那我開始了,還請展兄弟替兩位護法。”展昭點了點頭,便拿了劍展開結界,細心佈下了符。盧方雙手交合,將鏡子恭敬地取下,口中念訣不止,忽而鏡面上就產出了兩團光芒,緩緩遊動,纏合,似有鬥意。“這便是他們的魂靈?”展昭並未見過分魂割魄的場面,見得此景,頗為驚訝,然而比他更驚訝的不是別人,卻是蔣平。“大哥,這是怎麼回事?”盧方臉色有些難看,頭上流下豆大的汗珠來。“如今沒有辦法了,暫且先把魂還給各人去,其他的……我們稍後再細說。”魂魄剛剛歸體,尚未穩固,兩人皆未醒,叫了小廝將他們帶到客房歇息之後,展昭終於忍不住將問題問出了口:“盧大哥,剛才四爺所說究竟為何?”盧方拿了紙筆過來,描摹道:“展兄弟定然知道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一曰胎光,二曰爽靈,三曰幽精。七魄,第一魄名屍狗,第二魄名伏矢,第三魄名雀陰,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