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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衡遙遙叫道:“阿悉,取一根樹枝來!”她忙應了一聲:“是!”飛奔下山,奔到山腰處的森林裡,滿林皆寂。她手腳麻利地連拿了幾枝結實的樹枝,趕回山巔,奔近一人一□□戰的圈子,叫道:“接著!”手中樹枝向他使勁扔出。混沌久戰少年不下,又感應到她奮力相助霄衡,怒發如狂,咆哮聲中,背上巨翅扇動,將林悉一把帶倒。林悉一愕之下,已被擊中,胸口要穴登時被封,再也動彈不得,那混沌的數根觸鬚跟著便來纏她腰肢。霄衡凌空踏步,接住一根樹枝,精神一振,見狀厲聲喝道:“妖獸找死!”倏然間風疾雲亂,天地似在踏歌狂舞,一道明亮迫人的劍光迎風怒斬,未至半空,突然分作無數道劍芒,齊刷刷斬向混沌滿天探出的觸鬚。林悉腰間的觸鬚一碰到那劍光,立時化作飛灰,她身不由己地斜刺飛出,倒在地下,木愣愣地看著他和混沌交戰。很多年以後,在一個夏日的黃昏,她獨自一人坐在清幽的荷塘畔,那時夕陽西下,晚霞勝火,池塘裡碧水波盪,荷花含羞未放,天與地如此寧靜,但不知怎麼的,她在很多年後,突然想起了這個場景。那一劍不過是簡簡單單的橫劈而至,毫無花巧可言,但氣勢凜冽凌厲,彷彿天河浩蕩,九天飛落,剎那之間充斥整個天地。以混沌之兇焰,也被當胸劈中,咆哮登時變作慘呼,鮮血飛濺,灑滿大地,潔白冰雪之上點點猩紅色的鮮血,望去驚心動魄。唯有一抹白影,翩然迴旋於漫天煙火之間,與天,與地,那麼地渾然天成,卻又格格不入,彷彿那煙火有多燦爛,他便有多寂寞。霄衡一劍斬斷混沌大半觸鬚,但手中樹枝又復折斷,不禁一愕失笑,回首道:“阿悉,借你龍角一用。”凌空踏虛,斜地裡向她腰間繫著的龍角一招,龍角飛箭也似射出。霄衡輕飄飄踏出幾步,不偏不倚地將龍角接在手中,斜斜倚在唇角,翩然御風,低眉吹奏。林悉聽聲辨音,只覺他吹奏的古曲頗為熟悉,心念飛轉,驀地想起,原來這是上古大神蚩尤流傳下來的“御獸訣”。此曲她雖也跟師尊學過,但嫌它過於高深,學了整整三個月,尚未初窺門徑,她便丟下不學了,誰知此刻復聞於霄衡唇下,一時又驚又喜,怔怔望著半空中白衣鼓舞的少年,咬唇不語。混沌痛聲怒吼,不斷扭動,聲音驚怖恐懼,被凜冽的狂風一吹,破碎飄散,又被簌簌下落的雪花一卷,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混沌身軀扭曲,痛苦地嘶吼著,巨翼顫抖,觸鬚軟綿綿地耷拉在雪地上,再無兇狠力道。只聽“御獸訣”悠然吹奏,幾個清音一轉,已至末端,混沌縱聲慘呼,一顆渾圓透亮的珠子驀然從它體內噴射而出,落入霄衡衣袖裡。混沌小山似的身軀驀地化作一道淡淡的青煙,扭擺片刻,倏然沒入龍角之中。林悉不料自己的龍角到了霄衡手上,竟有如斯妙用,直愣愣看著他封印了混沌,飄然落地,緩步走到自己面前,吃吃說道:“你……你封印了混沌?”霄衡不答,手按胸口。他和混沌一番激戰,雖成功將這兇獸封印,但被兇獸擊中胸前,血氣上湧,此刻只覺口中一片腥甜,自知舊傷未復,又增新創,但不願她為自己著急,當下強行忍住吐血的衝動,緘口不語。林悉環顧四周,雪地裡坑坑窪窪的,留著不少交戰的痕跡,但整個山巔一片寂寂,方才一番你死我活的激戰,又彷彿只是夢境一場。☆、她怔忡片刻,反應了過來:“你快解開我的穴道呀。”霄衡輕嗯了一聲,伸手正要向她肩頭輕拍而下,驀地身體一軟,重重跌倒在她懷裡。林悉只覺自己嘴唇在他臉頰上輕輕一觸,直滑到他唇角。驚呼聲中,兩人齊齊在雪地上滾了數圈,堪堪停在一塊大岩石邊。霄衡急忙將臉一側,兩人近在咫尺,呼吸互聞,臉上登時都如罩煙霞。林悉滿臉通紅:“我……我不是故意要親你的,剛才是不小心撞到……”霄衡截住她話頭:“我明白。”她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你不會生氣吧?”他偎依在林悉懷裡,一時動彈不得,但覺少女身子柔軟如綿,溫軟的氣息繚繞在自己的鼻端之間,心頭大為煩悶,聞言只低低嗯了一聲。她心中忐忑,口齒沒來由地打起結來:“我絕不是……不是要輕薄你,你知道的,我一直很容讓你,寵著你。”霄衡聽她語音嬌軟,拂在自己的耳畔,剎那之間,只覺熱血如沸。林悉聽到他呼吸急促,定定地瞧著自己,目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頓覺狐疑,俏臉飛紅:“你不會又……又想……”話音未落,他倒先將臉紅成一團氤氳的彤霞,忍不住寬慰她:“我不會的。”說著勉強奮起全身力氣,向外移了數尺,伸手在她穴道被封處一拍,真氣到處,她被混沌封住的經脈應手而解。但這麼一運真氣,登時只覺氣血翻湧,自知這次受傷著實不輕,深深吸了口氣,強行壓下喉中腥甜。林悉察覺出不妙,急忙扶住了他,疾聲而問:“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