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伯雍揹負雙手,踱了進來,笑道:“師叔最近怎麼愈發的出水芙蓉,嬌羞脫俗起來。”話音未落,一記氣刀嗤的激射而出,穿過趙伯雍頭頂,將他束髮的髮帶割斷,幾縷碎髮隨風飄落在地下。趙伯雍木立原地,好半晌,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向冷冷斜視過來的師叔賠笑道:“師侄隨口開個玩笑罷了,師叔勿要動怒,呵呵,勿要動怒。”林悉學會燉雞湯之後,興致勃勃,一連數日都做這道拿手好菜,張嬸兒家的雞固然倒了大黴,通通被她買下來燉了雞湯,霄衡更是悽苦,蕭、趙二人飯食尚有變化,他卻每日三餐皆是雞湯,這對嗜好甜食的他來說,不啻於是一場慘烈的折磨。數日之後,諸人喝厭了林悉的雞湯,應師尊、趙伯雍和小狴的強烈要求,外加霄衡聲稱已經完全復原,一行人終於辭別張嬸兒家,浩浩蕩蕩地來到附近一座城池。蕭君圭熟知天下城邦,遠遠一瞥,便道:“此城名為姑蘇,風景絕麗,堪稱天下她看到他的第一眼,他亦湊巧抬頭看過來,也不知他是看見了師尊還是她,眼角眉梢露出喜悅驚訝的微笑,快步向四人奔來。葉月煙高呼道:“楊公子,你去哪?”顧不得看變戲法,鍥而不捨地追過來。霄衡一眼便看到葉月煙,這一驚吃得不小,連聲音也顫了起來:“蕭前輩,阿悉,咱們快走……”林悉木楞楞地站在原地,彷彿未曾聽到他說話一般。霄衡秀眉微蹙,不滿地又叫了一聲:“阿悉!”林悉望向走到她面前的那青衫男子,無意識地浮起一個笑來:“師兄,你來了。”葉月煙一眼瞥見霄衡,失聲驚呼:“公子!”作勢待要撲上,但見霄衡一臉防備,指尖氣帶縈繞,隨時都準備出手將她定在原地,她之前嘗過氣箭的厲害,見狀不敢輕舉妄動,左右看了看,望著蕭君圭的目光呆滯了一瞬:“你……你……你又是誰?”蕭君圭見她滿臉痴迷之色,暗暗好笑。他一生之中,原也有不少女子對之傾心,但這麼明顯地表露出來的,倒也罕見得緊,饒有興致地負手道:“在下蕭君圭,謙謙君子的君,三復白圭的圭,但我既不是君子,更不是慎於言行的人,這點我可得先宣告一二。”向林悉一指,笑道:“我是這丫頭的師父。”葉月煙愣了半晌,對著林悉捶胸頓足,一臉悲憤:“我說你這個小丫鬟,運氣怎麼這麼好,霄衡是你師叔,楊公子是你師兄,連這位模樣兒不輸給他們兩個的蕭君圭,居然都是你師父!蒼天啊大地啊,我不服,不服!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也是穿越過來的?!”林悉撫了撫額,足下踉蹌了一下,楊篁極自然地伸手扶住她,問道:“師妹,沒事罷?”說著向葉月煙望了一眼,一向心如止水的他也不禁陡然多了無限的感慨:“我和這位姑娘萍水相逢,但不知何以,這位姑娘竟……竟對我……有些芳心錯付,一路跟隨我到此,我……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林悉道:“師兄你放心,這位姐姐只要對著長得好看的男子,都會付出芳心。”葉月煙“喲”了一聲,頗讚賞地道:“你這句話說得很對。”因小狴走了半日,肚子餓了,拉著林悉不斷抗議,一行人也覺得有些飢餓,不及細賞美景,就近鑽進了一個看著不錯的飯館,趙伯雍財大氣粗,摸出一錠銀子放在店小二手裡,笑道:“揀你們店裡的招牌菜送上來!”林悉叮囑一句:“記得上幾個出色的甜品來,霄……本姑娘愛吃甜的。”她本想說霄衡嗜甜,但陡然想起他清冷中帶點小傲嬌的性子,頓時硬生生改了口。店小二顛了顛銀子,笑得如同風中的山丹丹開花紅豔豔:“好嘞,幾位客官稍等,這就送上來。”有錢能使鬼推磨,白晃晃的銀子一拿出來,不過一刻鐘,美味佳餚已經擺滿了桌子,小狴毫不客氣,抓起一隻香噴噴的燒雞,便一口咬下,林悉愛憐道:“慢些吃,別噎著了。”小狴漫不經心地嗷嗚了一聲,算作回應,又狼吞虎嚥地開動起來。酒足飯飽,趙伯雍翹著二郎腿,半躺在雕花椅上,說道:“咱們接下來作甚?去找那穆城主的晦氣麼?”蕭君圭聞言頷首道:“此言頗得吾心。”向霄衡道:“少年人,你去麼?”霄衡放下手中的水晶糕,端然道:“自然去。”楊篁遲疑未決,好半晌終於下定決心:“不瞞諸位說,穆長恭本是碧虛的兄長,我……”蕭君圭截住他話頭,不緊不慢地道:“有些事,總要自己去面對解決的好,篁兒,不必憂心,萬事總有你師尊陪在你身邊便是。”楊篁神色一肅,應道:“是,多謝師尊教誨。”葉月煙急道:“我跟你們去!”笑眯眯一拉楊篁衣袖:“楊公子,你去哪裡,我便去哪裡。”楊篁修養極好,不動聲色地推開她的手,彬彬有禮地道:“姑娘,在下本是為了躲避在下的兄長,無意間帶累了姑娘,害得你與在下一道逃亡,但在下……在下已有了心上人,今生終不他適,還望姑娘……姑娘莫再糾纏。”自和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