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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諷刺之意十分明顯,那李長老卻似肆無忌憚,笑道:‘城主此言,我卻聽不明白了,咱們身在長老會中,自然是一心一意為城主和江離城打算,如何會計較個人得失?’喬雲橫森然冷笑,我在屋外,看到他神色十分陰沉駭人,那些長老似乎忌憚他武功,也不敢太過逼迫他,一齊告辭了,頃刻間走得乾乾淨淨。”林悉怒道:“當時我和趙師兄被這姓李的老頭兒帶頭抓住,師尊來救了我們,那李老頭兒還賠笑說是誤會,什麼有人留了一封信在喬雲橫房裡,說是我刺殺了喬雲橫,他不該相信這封信裡的鬼話云云。那時我只道他為人糊塗,原來這人心機這麼深沉!只怕喬雲橫被害死,他也是主謀之一,呸,想必他貪慕榮華,投靠了穆長恭,賣主求榮,好不要臉!”喬雲橫雖然是被霄衡所殺,但在她心裡,害死喬雲橫的卻是穆長恭。楊篁嘆道:“我知道,那時候……我也在小鏡湖。”林悉吃了一驚,奇道:“師兄也在?我怎麼不知道?”楊篁道:“那喬雲橫獨自呆在房內,眉頭緊鎖,不斷在房裡走來走去,臉色鐵青得幾乎要滴出水來。我無暇多看他,躡足走開,去找尋師弟、師妹被關的所在,但連抓了幾個家丁來問,他們盡都面如土色,瑟瑟發抖,但我看他們神色,確實是不知道府裡關押了一批人。我心想這樣找下去也不是辦法,只怕他們是被關到了什麼密室、暗牢裡面,準備直接向喬雲橫要人,他若是不給,為了救師弟妹們,便是毀了他的城主府,也只好得罪了。但夤夜造訪,本就於禮不合,我就悄然出府,打算楊篁當了十三年的太華首徒,生長在綠水青山之間,逐漸將十一歲之前的情仇泯然忘卻。師尊又是個散漫灑脫的性子,見到了天賦異稟的孩子,便忍不住收為弟子,帶上太華山來,卻除了傳藝之外,諸事都扔給他這個大弟子來照料。他含辛茹苦地將九個師弟師妹一一拉扯帶大,日日督促他們練功習武,竟不覺世外歲月悠長,彈指之間,已過去了整整十三年。他從當年初上太華,年僅十一的少年,成長為繼承蕭君圭衣缽的首席弟子。原本以為,往事種種,皆已散入雲煙之中,但一朝入世,前塵便紛紛而來。林悉恍恍惚惚地記得,在四歲的時候,她見到這位師兄。那時正值深冬,整座太華山都覆蓋在漫漫冰雪之中,天地皆寒。她和貪玩的小狴在暗香林裡不知疲倦地玩著雪球,等著師尊歸來。在幼年的她心裡,師尊是個神祗一般的男子,本事好得出奇。她原本以為他是她父親,摟著他脖子甜甜地叫他“爹爹”,不料他一臉悲憤地把她放在地下,極其嚴肅地道:“我不是你爹爹。”那時她不明白師尊為什麼神色間說不出的悲涼,此刻思及,她若真是師尊的孩子,想必他會欣喜欲狂,幾疑夢中。當時師尊下山前對她許諾說,會給她帶好吃的。她聽了這話,十分開心,歡歡喜喜地點頭答應了,讓他快些回來。他含笑答允,飄然下山,暗香林廣種梅花,他的背影在滿林梅花的映襯之下,疏落成畫。師尊歸來時,日已黃昏,他不僅帶著她愛吃的食物,還帶著一個青衣少年。少年跟隨在師尊身後,一步一步地走上太華山,來到林悉玩耍的暗香林。疏影橫斜,暗香浮動。四歲的小女娃愣了愣,那少年在雪地裡煢煢獨立,臉上有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但那湖水似的眼底卻有落寞漫延。她急著撫平這少年眉間的寂寥,扔了手中的雪團撲了上去,嬌滴滴地叫他哥哥,少年的神色裡閃過一絲遲疑,慢慢俯下身去,抱起了她。她伸出肉嘟嘟的小手臂,緊緊摟住了他脖子,銀鈴似的笑了:“師尊,阿悉好喜歡這個哥哥。”她玩世不恭的師尊哈哈大笑,眼睛裡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撫掌道:“很好,篁兒,從此以後,這女娃娃就歸你來帶啦。”那少年望著懷裡軟軟糯糯,不時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小女娃,平靜的面色也不禁變了一變,無奈道:“師尊,弟子……弟子不會……”蕭君圭一拂袖,滿臉正經:“篁兒,為師看你根骨極佳,天資聰穎,怎能就說不會?須知帶孩子一事,最是容易不過……”他正說到“容易不過”,突然見到女娃兒小嘴一撇,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邊哭邊叫道:“師尊,阿悉肚子餓……”他立時臉色一變,將帶回來的吃食向她小手裡一塞,也不管她小小的手掌是否能夠拿得住,撥轉身便走。遠遁之餘,不忘叮囑一句:“篁兒,若是這女娃兒瘦了餓了,為師可得找你談一談人生。”少年面色瞬青瞬白,無奈地看著師尊飄然遠去,直到那抹瀟灑之極的身影消失在山後,方才低頭看向懷裡的小女娃。小女娃抓著一個餅,大口大口地吃得正歡,見他望來,甜甜一笑。少年輕輕撫摸了一下她軟軟的頭髮,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從此兩人在太華山上逐漸長大,楊篁年紀雖也不大,照顧起人來,比之懶散的蕭君圭,實是高出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