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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長恭揚長了聲調道:“哦?原來娘子是怪我不曾與你喝交杯酒?呵,也怪的是,來,喝吧。”他語氣平平淡淡,毫無溫度,房中隨即響起窸窸窣窣的倒酒之聲。林悉斜睨了師兄一眼,一時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將此酒有毒的事說出來,救他那混賬哥哥一命,正猶豫間,突聽慕沁一聲驚呼:“你……你怎麼了?”聽響動,穆長恭似乎已倒在地下,顫聲道:“酒……酒裡有毒!”林悉一慌,卻見楊篁神色淡然,彷彿早已料到此事一般,不禁暗暗奇怪,瞧了他一眼。楊篁知她心意,傳音道:“別急,稍等片刻。”便在這時,房中有人嘿嘿冷笑,聲音倏然間從遠至近,卻是慕漴的聲音。林悉輕輕揭開一片屋瓦,向下望去。只見慕漴從床後一個機關踱了出來,凝眸盯了癱倒不動的穆長恭片刻,聲音裡彷彿壓抑著極大的怒火:“姓穆的,殺父之仇,今日你逃不了了罷。”穆長恭氣若游絲:“你……你……”慕漴毫不客氣地狠狠踢了他一腳,森然道:“我爹爹去了大秦城議事,卻閉了眼被抬著回來。你派人說我爹舊疾發作,可我爹的舊疾怎會致命?不過是你覬覦日照城,想方設法除去我爹罷了,如今你生死在我掌握之中,更有什麼話說?”穆長恭冷冷道:“你年紀雖小,倒有幾分奸猾。”瞥了昏倒在地的慕沁一眼,臉色愈發陰沉:“素聞你珍愛妹妹,視若性命,沒想到為了引我上鉤,連她的性命也不在乎。”慕漴刷的拔出腰間佩劍:“殺了你之後,我自會給她解毒。”長劍挺出,直刺他心口。楊篁輕嘆一聲,身如鬼魅般直躥入屋,在慕漴的長劍上一彈,清響不絕,那寶劍不由自主地蕩了開去。慕漴一驚,顧不得看清來人是誰,刷刷刷三劍急刺,這三劍在林悉瞧來,令人眼花繚亂,但在楊篁眼中,卻如緩聲慢節,無不分明,信手揮灑,倏忽間隨意而破,輕輕巧巧地將他手中劍奪了過來。慕漴退了兩步,變色道:“太華首徒,果然了得!”百忙裡向穆長恭一瞥,臉上頓失顏色。穆長恭不知何時,已慢條斯理地站了起來,在桌旁施施然坐下,見他望來,唇邊似笑非笑,更增陰森冷酷之氣:“你這麼瞧本座作甚?本座若是能被你這種雕蟲小技瞞騙過去,便白在江湖上混了。”他折磨對手,素來如貓捉老鼠一般,此刻見慕漴大失從容之態,愈發快意:“那毒酒本座雖沒喝,你妹妹卻一飲而盡,你若再不給她解毒,縱有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的命啦。”慕漴臉現慌亂,急急從懷中取出一個小藥瓶來,便要嚮慕沁走去。穆長恭長眉一挑,冷笑道:“慢著!你瞧本座可是以德報怨的慈悲之人?要救你妹妹,你便得將日照城上下勢力盡數交到本座手中,然後自廢武功,退出江湖。”慕漴不想他提出如此狠毒的條件,心念數轉,咬牙道:“你在做夢!”穆長恭若無其事地拂了拂衣上灰塵:“你妹妹命在頃刻,你且好好想一想,到底是要妹妹,還是要本座志在必得的日照城。”林悉早立在楊篁身後,聞言心中怒起:“穆長恭,這慕漴雖然和你爾虞我詐,不算什麼好人,他妹妹卻無辜得很,你憑什麼拿她的性命來要挾人?”劈手奪過慕漴手中的藥瓶,便奔到慕沁身旁,扶起她來,將一枚淡黃色的藥丸喂入她口中,懷中少女病骨支離,嚥下那枚藥丸,仍是閉目不醒。林悉急道:“慕漴,你這藥丸怎麼不管用?”慕漴得她相助,心下大慰,答道:“須得等上一個時辰,舍妹就會醒來,林姑娘,多謝你,還請帶我妹妹遠去,此處恩怨,慕某自會解決。”林悉對他本無好感,也不想見他和穆長恭彼此爭鬥,哼了一聲,抱起慕沁,便欲叫了師兄一起離去。穆長恭凝視著她,唇畔那抹陰森之意愈擴愈深:“阿篁,你若再不管管這女孩子,我便殺了她。”楊篁立在燭光之下,衣袂翻飛,雖是青衫如畫,但臉色蒼白,被那如霞燭火一照,仍是毫無血色:“長兄,你已遂了心願,便將師弟妹們還我罷。”☆、穆長恭神色變幻,嘿然道:“你對太華山上的那群人倒甚盡心。”林悉聽他提及師弟妹,頓生警覺,揚聲道:“穆長恭,果然是你抓了我們師弟妹,快將他們交出來,否則我師尊來了,要你好看!”穆長恭的聲音裡滿是凌厲之氣:“你師尊?呵,他來得了麼?”楊篁驀然截住他話頭:“你說什麼?”雙眸中寒光暴漲,一剎那之間,他溫文之態盡斂,神色倏然冷厲如刀。穆長恭凝視著他,目光驀地柔和起來,嘆道:“阿篁,蕭君圭的神通實在太強,若非他受困於情,就算是須彌幻境也困不住他,我也是迫不得已。”他說到這兒,自嘲般笑了一笑:“我自負智計無雙,但於武功神通一道,總是難得進展,世上有我穆長恭,只容得下阿篁你身負莫大神通,絕對容不下蕭君圭和霄衡。如今蕭君圭已被我誆入須彌幻境,至於霄衡,我已打聽清楚,此刻他不足為……”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