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兩日,柳貴人真得又搬了地方。
只是,這次皇帝讓她住到了永和宮。
當趙福過來向德貴妃傳旨時,德貴妃神色如常,只說了:寶鏡閣、竹筠齋原來的主子都已不在了,柳貴人要是不嫌棄任由她挑一處。
趙福笑道:“這是皇上的旨意,柳貴人她哪敢挑三揀四。皇上說讓柳貴人住在主殿後頭的 知春園。”
德貴妃的臉上閃過瞬間的不快,很快又淺笑道:“還是皇上思慮的周全,本宮這就讓人收拾出來,晚膳過後柳貴人就可過來了。”
趙福笑呵呵道:“奴才領命,有勞娘娘了。奴才這就回去覆命了。”
德貴妃讓我送趙福出去,另給他一點打賞。
我送趙福公公到了永和宮門口,趙福公公看到娘娘給他的賞賜,知道得回饋點什麼,於是他低聲對我說道:“雁心姑娘,這居永和宮是柳貴人自個兒挑的。
麗嬪這麼些年都沒來求過皇帝,昨個她來稟明皇上,說她近日總是夢見姐姐向她哭訴,覺得有外人住在這昭純宮中,是皇上忘了她的緣故。
皇帝聽了雖有些不快,但還是念著當年江姑娘的救命之恩,於是便答應讓柳貴人遷出昭純宮。
你別說,這柳貴人如今還真是得寵。當初她在臨華宮受豫貴妃的欺辱,哭著求皇帝讓她搬出去,皇帝讓她自個兒挑,她挑了昭純宮,皇帝竟也答應了。
現在要她搬出昭純宮,皇帝還是讓她自個兒挑,她挑了永和宮,還不願居寶鏡閣、竹筠齋,說那兒死了人晦氣,非要住知春園。皇帝寵她,依舊同意了。
所以,雁心姑娘,你勸勸娘娘,這些都是柳貴人自己挑的,皇上不過是一時興起,順著她的性子罷了。
但依老奴看,柳貴人絕不會越過娘娘去,所以還請娘娘放寬心。”
我敷衍著笑了笑,送趙福出了永和宮門。
回去後,我向德貴妃娘娘轉述了趙福的話。
德貴妃娘娘冷冷地笑了一聲,說道:“那知春園是君兒住的,雖說君兒現在在慈寧宮陪伴太后娘娘,可永和宮仍需給她留著住的地方呢。
柳貴人既然想住,那就住唄,把知春園的西廂房收拾出來。”
我頷首應下。
知春園是五公主的住處。
五公主的生母玢妃雖然獲罪賜死,但她是皇帝血脈,又記在德貴妃的名下,應有殊榮德貴妃可是殫精竭慮地為她爭取著。
比如將她送去慈寧宮,讓她與和安公主一起陪伴太后膝下,最終由太后為她求得了寧定的封號。
皇帝共有九個公主,能有封號的不過三個。
所以,柳貴人把算盤打到了公主身上,讓太后知道了難免會落個恃寵而驕的罪名。
而知春西廂房,只有兩間房,且陰暗潮溼,並不適合居住。
至於東廂房,那是公主的住處,公主雖在慈寧宮,可隨時會回來,自然不能把東廂給佔用了。
晚膳後,德貴妃去了坤寧宮請安。
皇后這才曉柳貴人又要遷宮了,不由問道:“柳貴人,你是住不慣嗎?怎的又搬了。”
柳貴人起身行禮,答道:“回娘娘,嬪妾只是聽命而為。”
皇后瞥了她一眼,道:“聽命?本宮作為皇后,你兩次搬遷本宮都不知曉,你是聽誰的命?”
言畢,不等她回答,皇后側頭問豫貴妃。
“豫貴妃,你協理六宮,是你讓柳貴人從臨華宮搬出去的嗎?”
豫貴妃聞言,立馬急道:“娘娘這是在說笑嗎?嬪妾可沒那麼大的本事讓她搬去昭純宮,她自個兒要搬,求了皇帝讓她搬去的,如今也不知怎的在那也待不下去了,想必是麗嬪你欺負她了吧?”
麗嬪聞言,也急了,說道:“皇后娘娘、豫貴妃娘娘,嬪妾入宮這些年從不與人起爭端。嬪妾是何等出身,不過是機緣之下空得了個嬪位,怎敢拿這個位份去欺壓一個皇上心尖上的人。
柳貴人要走,許是覺得昭純宮太過清淨。她如此年輕,確實不該在這昭純宮陪著嬪妾清湯寡水的過日子。
若她有更好的去處,嬪妾自然是高高興興地祝福她。”
麗嬪此話一出,立馬掀翻了許多的醋罈子。
皇帝心尖上的人呀,怪不得能夠想去哪就去哪。
大夥兒看她的眼神都帶著濃濃的醋意了。
柳貴人這才覺出不對勁來,惶惶跪下說道:“皇后娘娘、各位姐姐,嬪妾蒲柳之質,有幸伺候皇上已是天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