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粒固經丸的價格是原來的一倍。
寧神丸還便宜些,但也比我原來支付的價格貴了不少。
“這價格……”我捏著荷包,心在顫抖。
管藥的太監笑道:“這價格一直沒變,且比您之前那特製的要便宜。”
我:……
確實,如果說之前吃的那些是邊太醫特別調製的,那定製的肯定更貴呀,為什麼反倒便宜?
我有些懵,一時反應不過來。
“姑娘,您要幾顆?後面還有人等。”管藥的太監見我發呆不說話,便催促道。
我僵硬地笑了笑,尷尬地頭皮發緊。
囊中羞澀的困境,誰能懂?
“用慣了特製的,我怕這種不適合。我還是等邊太醫回來吧。”我硬著頭皮尬笑著,一邊解釋一邊就往後退。
那太監也是個人精兒,他笑哈哈地說道:“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姑娘受主子重視,自然看不上這些普通之物了。姑娘慢走。”
我聽著這話是在暗諷我呢,卻又不好說什麼。
只能收緊荷包就跑了。
和娜蘭回到永和宮,我同德貴妃說了纖雲之事。
德貴妃感嘆道:“姌嬪她到底在圖什麼?如今她母親有了正妻之位,她自己也深受皇恩,身邊更有一子為依,為何還要行如此離經叛道之事……”
我低沉著聲說道:“奴婢伺候姌嬪娘娘時,覺得幼時的經歷讓她心底猶如住了一隻怪獸,時時都在撕咬著她。她恨所有比她過得好的人,又看不起所有不如她的人。
她想要足夠的權利和地位,想要能夠肆意掌控他人的命運,一旦達不到,她便覺得錐心蝕骨,痛苦異常。
她無法宣洩心中的苦悶,便有了許多過激的行為。”
德貴妃默默地聽完我的話,最後輕嘆一口氣,說道:“每個人心中都住著一個魔鬼,不同地是大多數人能控制住這隻魔鬼,而她已經失控。”
我垂眸附和。
就在我們按照既定計劃準備鳴鑼開戲之時,慈寧宮那邊忽然傳我過去。
我以為是太后娘娘身子又不適了,便急急過去。
可進了東一間,才發現除了太后,還有慶王殿下。
這眼看著又入冬了,慶王依舊被軟禁在慈寧宮,可見皇帝是發了狠要他服軟妥協。
我跪下向太后和慶王請安,雖得他們免禮,但卻是站在那頭也不敢抬。
恍然間,已有大半年沒見過慶王了,平日裡忙於做事,可以不去思索。
但這時突然見到,心底還是起了一絲波瀾。
“桂嬤嬤,哀家突然想去臘梅園走走,你扶哀家過去吧。”
太后的突然離去讓我慌亂不已,她這是想我和慶王獨處?
“太后,奴婢扶您去吧。”我顧不上規矩,越過桂嬤嬤伸手去扶太后。
太后猛地抓住我扶著她的手,目光嚴厲地盯著我,對我肅聲說道:“你留下好好和慶王說清楚。該死心就死心,該心軟就心軟。終歸皇帝也答應了,他只要娶了鈕祜祿氏,便準你也嫁入王府。”
說著,她用力將我的手從她的胳膊上撥開,由桂嬤嬤攙著走了。
如此,我不得不再次面對慶王。
抬起頭看向他,數月不見,慶王較之以前瘦了許多。
他望向我的眼神複雜難辨,嘴唇緊緊抿著,似乎在等我先開口。
可我和他說什麼呢?
該說的那一日都說清楚了。
“雁心……”
我們沉默良久,終還是他先開了口。
“奴婢在。”我咬著牙應著。
他愣了片刻,隨即發出一聲苦笑。
“呵~”他笑中似乎帶著淚,我不敢繼續回視,垂下眼簾,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腳尖處。
“你……依舊是那個答覆嗎?”他問我。
我垂著頭“嗯”了一聲,雙手緊緊握在一起。
這事兒一而再地問我,我的心如同被撕碎的紙片,紛亂蕪雜,無從拼湊。
十幾年的人生經歷從未有人告訴我該如何去處理情感之事。
我只是屈從自己的內心,不想餘生都與另一個女人爭奪同一個男人。
在宮裡的這些年,我看了太多這樣的戲碼,她們的神傷心痛讓我害怕,我不想過這樣的日子。
慶王忽然跨前一步,抓住我的手腕低聲對我說道:“雁心,本王想辦法帶你走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