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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查證

因為過著年,我在體和殿宮宴失儀的事兒壓到了年後再罰。

珙桐姑姑自然受到了牽連,連帶著紅萼姑姑、雨棠姑姑、春蘭、丁香都要罰。

聽說要不是慶王當時打了圓場,事後又向太后、帝后求了情,恐怕我們都不僅僅是受罰這麼簡單。

至於我中毒的事兒,也只能在暗地裡查。

這事兒由桂嬤嬤親自查著,我把我的懷疑說了,她先查了曹忠。

很快得出結論,曹忠並沒有什麼問題。

確實,我也想不出曹忠有害我的理由。

自打我伺候太后娘娘後,因琢磨的各種小吃食很得太后的喜歡,曹忠也跟著得了不少賞賜。

何況他在慈寧宮十年,一直謹言慎行,從不參與任何爭鬥,是個實打實的老好人,他沒必要做這事。

後來按照龔太醫的說法,也幸好是我喝了一大碗的水,一來沖淡了毒,二來延緩了發作的時間。

延緩發作的時間?我聽到這個詞後,忽然想到了什麼。

這個毒並不是及時發作的毒,除非大量食用。

如果我只是少量攝入的話,發作的時間很可能會拖得很久。

按照龔太醫的說法,也可能不發作,或者只是輕微不舒服。

如此,我什麼時間中毒的就不好確定了。

我在床上躺了三天,這天晚上木槿和木蓮下了差來看我,坐在床頭幫我折著洗淨晾乾的衣服。

木蓮雖然進宮比我晚幾個月,但她比我長了兩歲,在家又是長姐,後頭有三個弟弟、兩個妹妹,所以對待我也有些姐姐對妹妹一般。

“雁心,這些衣服我都給你洗淨放在炭爐上烤乾了。

珙桐姑姑還讓我用沉香慢火燻了,說你穿著又香又舒坦。”

我感動地接過,眼眶都有些溼熱了。

“我連累了幾位姑姑,還有春蘭、丁香她們,都是我太不謹慎了。”我很懊惱,也很愧疚。

木槿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姑姑們都沒怪你,春蘭、丁香也不是小氣的人。包括紅萼姑姑,那般刁鑽挑剔的人都沒說半句埋怨的話,你也就別放心裡了。”

我鼻子一酸,慌忙仰起頭讓眼淚流回去。

這大過年的,我可不能哭。

就在這抬頭低頭間,一個念頭在我的腦海中猶如電光火石般閃過。

我想起畫眉送水仙來的那個晚上,她很親暱的幾次摟過我的肩膀,還幫我整了衣領。

原本我只當她這是套近乎的舉動,可現在想來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我一件裡衣的衣領有什麼可整的?

難道……我想到一種非常可怕的可能。

那就是畫眉將毒塗抹在了手上,在這幾次與我的親暱接觸中,又將毒塗抹在了我的衣領,肩膀處。

我有一個很不好的睡覺習慣,那就是睡著後會吮吸能夠得著的衣服。

進宮前我喜歡咬的是袖口,進宮後因為宮規,睡覺只能側身睡,手臂必須伸直,不能託著臉睡。

所以我又改成了吮吸手臂上的衣服。

冬天衣領寬大高聳,有時候我也會咬衣領。

這點習慣,只有和我住在一起的人才知道。

而畫眉和我住在一起幾個月,她自然知曉。

她甚至還拿這個取笑過我。

想到這些,我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待第二日珙桐姑姑來看我時,我把這點懷疑和她說了。

珙桐姑姑請來了龔太醫,兩人看著我那已經洗的乾乾淨淨、香噴噴的衣服,撓了撓後腦勺說:“這已經查驗不出什麼了。”

我嘆了口氣,終究是沒有證據。

龔太醫又說:“哪怕這衣服沒洗過,被姑娘……吮吸過,估計也只有姑娘口水了。”

太醫說完,臉上不自覺地笑了笑。

我瞬間臉就被臊紅了。

我這點惡習,一下子就被這麼多人知道了。

珙桐姑姑也笑了,說道:“這事兒真查不出來也沒辦法,但你必須以此為鑑,以後更要小心。”

我重重點點頭,但心裡卻是感覺“小心”二字好難。

對於畫眉,我並非沒有警惕之心。

她那日過來,還給我帶了一包小點心,我雖嘴饞,卻也是一口沒吃偷偷扔了。

我還就怕她在食物里加料。

可一個人一旦起了害你之心,還真得是防不勝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