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之後,屏風之後傳來沉穩之音:“既如此,既不願主動踏入宮門,那便只能藉助你心中所繫,引你步入那深宮了。”
雁心聞言,心頭一凜,反問道:“究竟是何緣由,非得我入宮不可?若論謀逆,我這柔弱女子又能有何作為?”
話音未落,屏風後驟起怒喝:“住口!豈可妄言謀逆!我等並無此心,不過是為家族安寧,後世綿延考量。”
雁心困惑更甚。
對方語氣稍緩,繼續道:“伴君側,猶如與虎謀皮,朝臣更迭,世事無常,我等不得不深謀遠慮,防患未然。”
雁心若有所悟,卻仍不解其為何獨對她執著。
“若僅為長遠打算,世間不乏更佳人選,為何偏偏是我?”雁心終是問出了心中疑雲。
那人聞言,哈哈一笑:“你自是與眾不同,你的存在,能制衡多方。”
雁心目光微斂,依舊不解其意。
對方進一步解釋:“當朝聖上與慶王,以後皆會因你而有所顧忌。”
提及慶王,雁心胸口不禁泛起一陣酸楚。“
我不過一介微塵,怎能有如此能耐,去影響這兩位尊貴之人?你未免太過抬舉我了。”
雁心苦笑,語中滿是自嘲。
那人卻堅持道:“雁心姑娘,也不必妄自菲薄。我瞧你也是識時務之人,你當知道我如此煞費苦心,自是一定要你進宮的。你若抗命不從,那些對你有養育之恩的人,恐將難逃厄運。”
雁心聞言,怒火中燒,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椅柄,指節泛白。
對方語氣平和,似在安撫:“姑娘無需動怒,我並非要你赴湯蹈火,只需在宮中靜候新皇即位之日即可。”
“新皇登基?當今聖上春秋鼎盛,要我等到那時,怕是黃土早已埋身。”
雁心難以置信,滿臉驚愕。
那人冷笑一聲,言辭間透著不容置疑的決絕:“即便你中途遭遇不測,也算完成了使命。但若你選擇逃避,非但你自身難保,你所珍視的一切也將化為烏有。你藏身於索綽羅家,他們亦會因你而遭受滅頂之災。你若真忍心,便現在就自行了斷,然後在黃泉路上等候他們即可。”
言畢,屏風後寒光一閃,一把鋒利的匕首破空而出,直指雁心。
雁心心中大懼,想要躲閃卻因過度驚懼而動彈不得。
那鋒利的匕首,未及她肌膚之溫,僅在她背後門上留下一道寒光。
她驚魂未定,喉頭滾動,勉強嚥下那份驚恐,臉色慘白如紙。
屏風之後,傳來那人冷冽的逼問:“你可想清楚了?若是同意入宮,你走出這門,自有人帶你去。”
雁心深吸幾口氣,直至胸中那團亂麻稍稍平息。
最終,她顫抖著雙腿,緩緩轉身,踏出了那扇沉重的房門。
她知道這人說到做到,她若不從,那些對她有恩之人都會跟著一同下黃泉。
轉眼間,遴選之日已至。
經過一輪又一輪的嚴苛篩選,雁心猶如脫穎而出,成功入圍。
在隨後的訓練中,她意外邂逅了紫翹。
兩人被分配至同一組,共同研習宮中規矩。
紫翹初見雁心,眼中閃過一抹難以置信的驚訝,但很快,那份情緒被她深藏心底,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戒備。
雁心知道紫翹肯定是覺得自己騙了她,卻因為在這教習所不好隨意詢問,所以沒有開口。
但她心裡定是對自己有了深深的疑慮。
雁心對此也很無奈,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之後,雁心被通知因成績突出,將與另十一名女子提前進入宮中服役。
紫翹也在其中。
入宮當天,她被安排進了一戶叫姓杭佳的人家,從她受訓開始,她登記在冊的名諱就是杭佳雁心。
天色微亮,宮中馬車前來接她,車內還有五名姑娘。
其中一位叫烏雅靜柔的姑娘性子活潑,問了車內幾名姑娘的情況。
她知曉同車的這些姑娘分別是:喜塔臘爾秋、瓜爾佳璃清、哈爾吉康康、佟佳浣夢。
車輦緩緩駛動,雁心凝視著即將步入的深宮高牆,心中不禁湧起一陣複雜的嘆惋。
未來歲月,或許自由將成奢望,她心中所祈,不過是……
雁心嘴角忽地勾勒出一絲苦澀的笑,心中所盼不過是皇帝能早日駕鶴西去,這樣或許能覓得一線脫離苦海的契機。
只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