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我為了救治秦飛宇,幾乎翻遍了所有醫術古籍,有些孤本我也做了謄抄,我記得,其中好似有幾個方子對阿寅的腿有助益,我想取來參考一下。之所以不想讓阿寅知道,是怕他覺得拾人牙慧,心裡不痛快!現在,你可以帶我去了嗎?”
白晝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緊著點了點頭。
“是,屬下明白了!那……王妃準備什麼時候動身?”
“晚點兒吧。”
今兒個,楊冉冉倒是沒有再一頭扎進那些脈案和藥方中廢寢忘食,她早早地便說困了,送秦修寅去休息後,也熄燈躺下了。
白晝推著秦修寅駐足於羅園外。
秦修寅目視楊冉冉的屋子忽然一暗,不禁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丫頭,撒謊都這麼拙劣!平時那機靈勁兒,當真是一點兒沒用上!”
“殿下,王妃確實很擔心您的情況,您當真不準備與王妃實話實說?”
“原本是想說的,可這丫頭一直沒給我機會。不過,想來,杜御醫那邊兒的事情也快落定了,那就再等兩日吧!給這丫頭找點兒事情做,倒也不錯。”
“殿下,屬下瞧著,您可不是想給王妃找點兒事情做,您就喜歡看到王妃滿心滿眼都是您的樣子!”
“本殿讓你學會心明眼亮,你倒是都用在我身上了是吧?”
“呵呵,屬下哪敢呀!屬下是在想,您就不怕王妃得知真相後生您的氣?”
“小狐狸氣性是大了點兒!”
秦修寅幾乎可以想見,楊冉冉在得知她被騙了之後,那副氣到跳腳,張牙舞爪的模樣。
想著想著,秦修寅垂眸抿嘴笑了笑。
大概亥時左右,楊冉冉換了一身暗紫色的便裝,融於夜色之中,倒也與夜行衣無異。
白晝早早便已經等著了,看到楊冉冉躡手躡腳、偷偷摸摸地迎面走來時,他是一忍再忍,才忍住了沒有笑出聲音來。
“王妃,屬下已經把人都支開了,您大可以放心!”
“嗯,白晝,還是你靠譜!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
楊冉冉說完,忽然抬頭看向白晝。
“你沒出賣我吧?”
“屬下哪敢呀!”
白晝一臉的心虛,好在,有夜色遮掩,楊冉冉倒也沒有察覺到異常。
“我們走吧!”
有白晝陪同,楊冉冉這一路可以說是暢通無。
到了尚書府以後,白晝帶著楊冉冉飛簷走壁,不過幾個騰躍點落,就進到了她曾經的閨房。
白晝負責在外把守放風,楊冉冉輕車熟路地便摸了進去。
將她曾經謄抄的手稿都收集起來後,藉著月光抬眸環顧一週。
兒時的那些記憶,便如潮水一般蜂擁而至。
好的……不好的……
現下回憶起來,好似也沒有什麼不好的,便是平日裡與庶妹們的那些摩擦和齟齬,也不過都是小事而已。
她最痛苦、最不堪、最生不如死的回憶,都繫於秦飛宇一身!
與那段記憶比起來,其他的,全都不值一提!
楊冉冉伸手撫過她熟悉的案几、燻爐,還有百寶架上的陳設,每一件都一塵不染。
定是孃親,時時差人前來打掃。
思及至此,楊冉冉忽然覺得心口一陣鈍疼,她鼻頭泛酸,眼眶發熱,一股濃重的悲傷,瞬間席捲她的心頭。
直到白晝模仿蟲鳴的聲音響起,才將楊冉冉從回憶中喚了出來。
她調整了一下情緒,緩步走了出來。
“還得再去一趟我父親的書房,有些孤本都藏在那兒。”
“好,請王妃帶路。”
尚書府這種地方,有白晝帶著,楊冉冉幾乎可以說是如入無人之境。
很快,他們兩個人就到了楊峰的書房,楊冉冉從前經常來這裡向楊峰求教,也曾一待就是一整日。
那時候,全府上下,就只有楊冉冉可以出入楊峰的書房。
這裡的回憶,讓楊冉冉愈發難受。
她幾乎不敢多想,在書架上熟練地找到她想要的醫書孤本後,轉身就準備離開。
可是,她剛剛走到書房門口,忽然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夜梟的叫聲。
這是有人來了的暗號!
就像剛才的蟲鳴聲,那是催促的暗號。
楊冉冉來不及離開,現在出去,定然會與來人撞個正著。
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