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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永玉眼裡驚疑不定,這位葉小姐究竟是人是鬼,還是什麼其他,但他很快冷靜了下來,“你有什麼目的?”康永玉依舊挺直著腰桿,不驚也不慌地道,也沒想著把自己的徒弟夥計們叫來,這麼久了,還沒有人出來,甚至一點聲音都沒有,這麼多不對勁他怎麼會沒發現。葉黎微微一笑,眼含深意,“我說過,我姓葉,來向你求一件東西。”“什麼東西,你要我給你做什麼木雕?”康永玉蒼老而睿智的眸子變換不定,他真是沒想到自己的作品居然會惹來這樣的人。葉黎輕輕搖頭,也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身拿起了桌子上她之前雕刻的那尊仕女小像,嘆息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沒有雕眼睛嗎?”她也沒想著聽康大師的回答,繼續說下去,“我可以模仿的分毫畢現,但我給不了它神韻,所以它頂多只是件精緻好看的工藝品,卻談不上藝術。”葉黎忽然轉頭看向康永玉這位老人家,“但您不一樣。我見過您的作品,帶著靈魂的作品,讓人嘆為奇蹟。”她話語和神態中充滿了對他的尊敬和讚譽。康永玉苦笑了幾聲,“我這點手藝還勉強能讓你看得上眼了。”葉黎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目光落在他那雙佈滿皺紋,粗繭的老手,目露淡淡的疑惑道,“這是雙什麼樣的手,幾乎能賦予死物靈韻?”“而我,要的就是你這雙手。”“你……”康永玉他怎麼可能會答應,他將他的木雕事業視若性命,而要他的手就等同於讓他去死。葉黎慢條斯理地道,“你先不用著急拒絕我,我不是求,而是換,一物換一物,我記得你最大的遺憾是你才兩歲的孫子吧。”康永玉忽然就說不出話來了,他的孫子,他們康家四代單傳唯一的寶貝孫子,他兒子以前落下過病根,四十多歲才有的孩子,結果一出生就是個腦癱,這幾年,家裡想盡了辦法,斥盡巨資,卻醫治不好,想他康永玉被分為木雕大師,徒子徒孫無數,但最後子孫後代卻無法傳承下去,還連累康家香火。葉黎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你的兒子康懷雲這一輩子都只有這一個孩子,除此之外再無子嗣緣分。”“只有你願意把你這雙手典當給我,我可以,讓你的孫子好起來,做一個正常人。”葉黎的話語充滿了無盡的誘惑力,直戳康永玉的心窩。一生心血凝聚的雙手,和唯一的後代子孫,相比孰輕孰重?康永玉瞬間蒼老了許多,他閉上眼睛,微弱道,“我願意,你拿走吧。”他將木雕視為他的性命,但唯一的孫子卻是比生命還要珍貴的東西。人,怎麼可能真的超脫世俗呢,即便看淡了名利,還有世俗關係,子孫血緣的牽絆。因為這是他們覺得證明他們在世上活過的象徵,延綿不絕的子孫,生命的永恆意義。————康永玉給他的孫子起名為康遠木,清霜雕遠木。八號當鋪的地下密室裡,葉黎將一個玻璃瓶放在了木架上,透明的玻璃瓶裡裝著的是一雙鮮活而蒼老的手。千千萬萬的世上,有肯為子女血脈傾其所有的人,也有能親手讓兒女置身深淵的人,八號當鋪的新客人就是其中一位,應該被稱為受害者的人,唐澤雪穗,還有桐原亮司。 葉黎抬眼看了一下店門面上的名字‘r&y’,就推開玻璃門走了進去。空調的溫度恰到好處,空氣中瀰漫著香水味,卻不流於低俗。各式各樣的女式服裝,卻給人一種很有品位的感覺。一個穿著白色套裝,露出職業性笑容的年輕女子走出來,微微行禮彎腰用日語問道“請問有預約嗎?”葉黎搖了搖頭,反問道“沒有預約就不能進來了麼?”年輕女子解釋道“我們店還是在試營業,所以只接待預約過的客人。”葉黎沒有說話,也叫人看不出是喜還是怒,她的衣著打扮也俱是不凡,反倒叫年輕的店員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忽然一個溫和得恰好到處的聲音響起,“夏美,你先去招待其他客人吧,由我來向這位客人解釋。”說話的人穿梭於衣飾間緩緩而來,露出微笑,彷彿周身都籠罩著一種光,讓人忍不住靠近。葉黎的目光也同樣落在了她身上,沒有移開,見面了,唐澤雪穗。她是個看起來就像個天使的美好女性,也讓人很容易地就對她充滿了好感,但葉黎看到的先是她的靈魂,其次才是外表。這是一個罪行累累被黑暗徹底染黑的靈魂。“您是中國人嗎?因為覺得您的日語沒有什麼地方的口音,所以才貿然這樣想。”“是啊,我姓葉。”唐澤雪穗三言兩語便讓談話變得融洽,並開始為葉黎挑選衣服,“您喜歡什麼風格或色系的呢?”葉黎嘴角微彎道“你覺得我適合哪些衣服就給我拿幾件過來試試吧?”雪穗沒有推辭,很快就挑了三四件衣服,有套裝也有連衣裙,葉黎接過衣服,微笑著說了聲‘謝謝’後便進了試衣間換上。唐澤雪穗的笑容無可挑剔,“您看起來非常適合穿黑白色系的衣服。”葉黎對著鏡子,理了理衣領,淡淡道“是嗎?”她轉過頭看向唐澤雪穗,微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