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座的皇帝行過禮後,便開始彈奏了起來,她手下的琴曲不像她本人素淡雅緻,反倒極為驚豔,聲震林木,珠落玉盤,蕩氣迴腸,琴奏到中段,宛若鶯啼花語,引來了百鳥,令眾人震驚。百鳥盤旋在琴聲上空,萱娘卻好似沒有看到般,依舊彈奏著琴曲。一曲過後,百鳥散盡,令人意猶未盡。“不愧是名譽天下的古琴大家啊。”“三皇兄這份賀禮送的好啊。”姜珠公主見眾皇子都讚歎這琴曲,注意力也都在這彈琴女子身上,不免心生氣惱。起身來言詞囂張道,“不過是些膩歪的曲子,有什麼好聽的。”“公主說的是。”萱娘低著頭,不敢得罪貴人。殊不知姜珠公主一旦不喜歡了某個人,就絕不會輕易放過她,哪怕對方再順著她,不過,這畢竟是北襄國君的壽宴,要是沒個由頭髮作人,也說不過去。姜珠公主念頭轉了轉,便有主意,揚起笑容,一副明媚的模樣,道:“我要向北襄國君獻上一支舞,不如你來以樂和我的舞吧。”姜珠公主面上帶著笑,話裡卻是不容拒絕的傲慢,而且她還另有要求。“若是和不上,毀了舞,讓國君掃興,你這雙手也就別要了吧。”三皇子聽了都忍不住一冷,“姜珠公主,這是否過了些,宮裡多的是樂師……”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上座的文襄帝皺眉打斷了,“老三,姜珠公主一片好心,你就不要掃興了。”“是啊。”姜珠笑嘻嘻地道,步子輕快地走上了蓮花臺,還對彈琴的萱娘道:“可千萬不要彈錯了一個音,不然這手可就沒了。”“民女知道。”萱娘垂首,看不清她的神情。姜珠嫌棄她的懦弱,也沒繼續恐嚇下去,而是提著裙子開始跳舞,反正等會這個樂師的手就沒了。姜珠穿的是南疆的服飾,上面有許多流蘇般的銀飾,鮮豔又美麗,當跳起南疆風情的舞蹈時,帶起陣陣清脆的鈴聲,也是最難和上的,因為不知道她下一個動作是什麼。當萱孃的手撫上古琴時,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一改之前懦弱的樣子,彷彿只要彈著琴,她就是最為耀眼的那個。琴聲毫無阻礙地融入進了舞蹈中,十分相契合,隱隱帶動著姜珠的舞姿。姜珠心中一氣,改變了舞蹈,換做了南蠻特殊的戰舞,而萱娘一絲猶疑都沒有,自然而然換做了激昂的戰曲,配的還是前朝征戰的入陣曲,彷彿彈出了千軍萬馬之勢。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