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周君璧這麼一提醒,錦榮和其他臣僚也慎重了許多。刺殺一事由某個江湖組織的覆滅暫時告終,而被所有人關注的北伐一事也被推了上來。無論是火器,還是糧草,都已全部備齊,在誓師後,正式伐兵北上,意欲奪下北方。這次錦榮並不打算親自領兵,而是交由了一個信任且有過多次領兵經驗的大將。僅次於主將地位的監軍人選則定為了周君璧。不少人豔羨於周君璧深得主公信任,便是這般重要的戰役,主公也願意將重擔交由並無多少經驗的她。而蕭約卻有別的想法,“我覺得讓周君璧擔任監軍不妥。”錦榮不可置否,“你也不信任周君璧有能力擔任監軍”“我自然不是不信任她的才能,監軍對她來說綽綽有餘了,只是我有些擔心別的情況會出現。”“別的情況?”錦榮微微一挑眉。蕭約皺眉道,“別說你不知道,這次邵雲沛領軍,旗下很多是徐家的人,甚至,還有她的兩位兄長。”錦榮淡淡瞥了他一眼,“你小看了她,她比你我想象得都要來得決絕。” 女皇篇錦榮沒有告訴蕭約的是,她和周君璧有過一番對話,關於徐家的對話。“你放心,我可以留你爹一命,讓他安度晚年。”得了錦榮的承諾後,周君璧也就放下了心,其實無論錦榮是否做下這個承諾,周君璧也願意擔任監軍,甚至是主動請任。因為她相信,不會有人比她做的更好。至於若是在戰前與親人對峙,甚至你死我亡,她不會料不到,卻仍舊一意孤行。周君璧是個很純粹的人,她可以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對於實現自己的理想和政治抱負,她的執念比任何人想象得都要深,為了能有一日,堂堂正正以女子之身高居於朝堂上,心愛的男人和敬重的父親都是可以捨棄的。她不是冷血無情,只是捨得放棄,即便是受親人唾罵,死後不入祖墳。也無怨無悔。大戰之際,兩軍對壘,一白袍英武的年輕男子騎馬而出,是邵雲沛,“我想見你們的監軍。”邵雲沛溫和笑道。周君璧很快得了訊息,既然對方的主帥都親自出面了,她這個監軍要是不出來,恐讓人以為她怕了邵雲沛的北方聯盟大軍。“好久不見,碧君。”邵雲沛依舊笑得溫和純良,好似過往的種種從未發生過。周君璧拉著韁繩,面色淡漠,“我以為你應該清楚,再相見,你我便是敵人了。邵雲沛苦笑了一聲,是啊,相處那麼久,她熟悉他的為人志向,他也知道她的果斷聰慧。“我從來沒有小看你。”邵雲沛認真道,“但你我一定要走到這個地步嗎?你就算對我狠得下心,那你的父母,兄長呢。”“君璧無父無母,孑然一身,只願效忠我家主公,以報志向。”周君璧拉著韁繩的手遙遙向空中一行禮。邵雲沛的目光越發冷了起來,最後嘆道,“只希望你最後莫要後悔。”然後駕著馬轉身沒入了大軍中。周君璧微微一笑,後悔麼,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首戰於長野,邵雲沛派出的就是他手下的兩名大將,徐雲生,徐海明,然而他們最後卻陷入了南軍監軍周君璧的謀劃的困局中,久戰疲勞而亡。當兩個兒子戰死的訊息傳來時,徐渭正在家中用飯,黑髮人送白髮人,老淚縱橫。錦榮在戰事進行到一半,趕了過來,她對周君璧道,“你不必如此。”只要周君璧說一聲,大可以讓別人替她動手,而不是親自制定陷阱,甚至親自調遣軍隊。至少她心裡會比現在好受一點。周君璧搖了搖頭,“與其看著他們死在別人手裡,倒不如由我來。”最後一句輕的幾乎沒有人聽見,“他們不該上戰場的,徐家的人都太傻了。”太傻也太固執了。周君璧唯一能為她的兩個哥哥做的,就是收斂他們的骸骨,厚葬下,祈願來世能生在太平盛世。錦榮會突然趕過來,自然不會是因為周君璧的事,這些她都相信周君璧能處理好,她來是為了另一件事。“邵雲沛居然和外族聯盟,簽訂條約?”周君璧大驚失色。錦榮淡定道,“此事不假,是沈家的商隊從草原上得來的訊息。”周君璧氣憤道,“他竟然不擇手段到了這種地步。”其實若不是周君璧的謀略以及沈家軍的火器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逼迫邵雲沛到退無可退的地步,他也不會暗地裡和外族勾結,企圖利用他們的勢力驅虎吞狼。“此事我已經有了計劃,告訴你們是想讓你們做好準備,還有,半月之內,我要你們攻下都城。”帳內包括周君璧等人全部跪下,沉聲道,“奉主公命,我等定全力已赴。”半月時間,沈家大軍已奪下了北方的大片山河,至於邵雲沛和草原外族的條約,早在錦榮藉由百里塢堡操縱草原上的牛羊經濟,折騰得他們內亂不休,無心南下中原,邵雲沛自然也失去了強勁的幫手,最後功敗垂成。邵雲沛也有自己的傲氣,不願落入沈錦榮手中受辱,自刎而死,他的兩個妻子,徐氏被徐母接走了,而謝氏卻被世家獻給了錦榮,因為她已懷有身孕。還未等錦榮來處理,謝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