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皇后冷笑了一聲,曾幾何時,她也盡心盡力侍奉太后,無論是永寧王妃,還是皇后時,但太后又是怎麼對她的。因為楊家對她的錢財金銀供奉還有和她孃家的幾樁聯姻,而狠心腸地在嘉煜去她宮中玩耍時吃的糕點裡下毒。等著淑貴妃再生下皇孫,她就更滿意了。太后絲毫不念嘉煜也是她的皇孫,她眼裡有的只是孃家的富貴和自己的尊榮。每每想起這件事,皇后都恨的咬牙切齒,甚至把她夫君給恨上了,她險些失去了他們的兒子,也如果不是那一次,她也不會狠心將她剛出生的女兒送出宮去。而她的夫君礙於親情,更多是楊家勢力,小懲大誡剮了那些替罪的宮人,送太后去清檯山溫泉宮靜養。太子自幼在皇后身邊長大,看母后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勸慰道,“母后,很快,孤會讓他們欠我們的加倍還回來,還有妹妹……。”皇后神情惘然,“那個小舉人是在渝州吧。”太子點了點頭。“渝州啊。”一聲嘆息在正陽宮中響起,卻永遠也不會傳出去。————正在和麵的錦榮連打了幾個噴嚏,下意識掐指一算,但隨即想起司命天盤還在沉睡中,暫時算不了,也就作罷。她估摸著,應該是寧希濂和沈世襄在唸叨他。說曹操曹操到,這兩人走進店裡來,倒不再見之前查兇手查到是好友以及知曉好友悲慘家世的鬱悶,當然是因為知道了最終定下的判決。和之前知府私下同他們說的秋後處斬已經好太多了。寧希濂嘆了口氣,“沒想到,最後能得這樣的結局,還是因為朝堂鬥爭斡旋。”而非所謂的國法。但寧希濂也不是不知變通的人,稍稍感嘆了一下也就放下了,和錦榮又說起了另一件事,“我和世襄打算去雲深寺給文清全家祭拜。”“這也是湛文清唯一拜託我們的事。”沈世襄道。湛文清在報仇之前,就將他父母的牌位放在了雲深寺供奉香火。如今身處大牢,生辰死祭也無法盡孝。寧希濂,沈世襄和他相交一場,也希望幫忙了了心願,之所以拜託寧希濂他們,就是湛文清希望能在他父母牌位前表明他已報家仇,望他們在天之靈能夠瞑目。錦榮在櫃檯後支著下頜問道,“那你們還要準備點祭拜的糕點水果吧?”沈世襄道,“打算等會去買。”錦榮擺了擺手,“不用買了,麵館裡就有現成的。”沈世襄睜大了眼睛,“你家賣面我知道,什麼時候賣糕點啊。”“我阿孃會做啊。”錦榮不以為意道,“而且絕對比外面的還要好。”宋大娘是不常做,但錦榮愛吃,她也會在店裡備一點,只是糕點和麵食不同,更為精細,宋大娘自然不常在外面做。錦榮直接裝了一盒子,沈世襄瞧了瞧,“還真好看。”只是這給死人上供的,沈世襄也頂多嘴饞一會兒。“說起來,今天宋大娘和宋大叔怎麼不在店裡啊?”他們剛進來時還奇怪呢,沒開張,原來只有錦榮在,沒了做面的人自然不開張。“他們有事去了。”錦榮隨意敷衍了一下,最近宋大娘宋大叔是神秘了許多啊,看來京城裡是有動靜了。“既然你店裡也沒事,不如和我們一起去吧。”沈世襄頓時來了精神道。“雲深寺的素齋也是一絕呢。”小易也被她放去和附近的孩子玩了,錦榮一人在店裡早就閒的無聊了,半靠在櫃檯上的身子立直了,點頭道,“也好,算我的一份心意吧。”————雲深寺,取名自雲深不知歸處。一聽這個就知道最初建寺的就不是個正統的佛門中人,雲深寺在佛法上也不是大寺,未出過什麼德高望重的僧人。在渝州城立足,也就靠它獨門的素齋。多的是信佛的達官顯貴,願意既全了對佛祖的信奉,又滿足口腹之慾。錦榮他們在給湛文清的父母上香祭拜過後,也嚐了聞名遐邇的雲深寺素齋,當然是沈世襄這個土豪請的客,素齋也不是所有香客都能吃的起的。沈世襄喝了一口湯,“名副其實。”錦榮矜持道,“尚可。”寧希濂:“……”他還是繼續吃吧。在用過素齋後,沈世襄並不急著下山,說想在寺裡逛逛,還帶錦榮和寧希濂逛到了雲深寺後山。半個時辰過後,他們還在後山裡。“沈世襄,你不會是路痴吧。”錦榮懷疑道。“怎麼可能?”沈世襄辯解道,“只是沒來過而已,誰知道這後山這麼大啊,”寧希濂嘆了一口氣,“倒真應了雲深不知歸處那句話。”忽然,遠處響起些許動靜,三人下意識屏住了聲音,幾乎是心有靈犀般靜悄悄地往那邊走。“這次的貨怎麼這樣少。”一道兇狠的女聲響起。透過半人高繁密交相掩映的灌木叢,錦榮他們看見了幾個打扮不同於普通人,身上還或多或少帶著刀劍。而剛才說話的是個穿著紅衣的年輕姑娘,雖是嬌滴滴的樣子,但她腰上的彎刀格外顯眼鋒利。地上還放著幾個大木箱。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看來乾的不是什麼正當的事,還是先走為妙。剛想靜悄悄地來,再靜悄悄地走時,忽然有樹枝被踩斷的聲音,“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