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小姐,而且那人還來方家了。”阿練面色有些不好看,擔憂道,“那人修為很高深。”“哦。”錦榮微微一挑眉,放下書卷,“那我們去看看。”應該能看場不小的熱鬧。————“從今以後,方蕪就是我的徒弟了。”“敢問真人之名?”方賀山誠惶誠恐道,觀其氣勢便是不凡,恐怕修為尚在金丹之上。一襲恍如水墨畫的長袍,俊美的眉目凝霜,盡是淡漠,“池君秋。”方蕪拉了拉池君墨的袍子,看在新徒弟的面子上,池君墨揮袖,化出一個錦盒,聲音依舊高傲清冷,“裡面的東西,算是我給方家的禮物。”“此來只是為了告知一聲,我將帶她回山門修行。”池君墨冷冷道,“留在這裡,只會是墮了她的資質。”“不知真人出身哪一門派?”過來剛聽了幾句話已知曉大半的洛雲秋問道。方賀山這才反應過來,忘記問最重要的事了,實在是初見就被池君墨的氣勢修為給震懾住了。見到洛雲秋,方蕪拉著池君墨衣袖的手一緊,被池君墨察覺到了她情緒的不對勁。“清雲宗縹緲峰。”方父聞言大驚,竟是上三門之首,傳言中最神秘的縹緲峰。方才因為池君墨的冷淡高傲而生出的不滿也瞬間消散了。洛雲秋卻是不禁皺起了眉。池君墨不耐得應付這些人,用神思與徒弟交流,“你不喜歡她?”疑問句用的卻是肯定的句式。“是。”方蕪答得也乾脆。“我替你解決了。”池君墨冷淡中又帶這一股霸道之氣。方蕪抿緊了唇道,“不要,我的仇日後我自己報。”池君墨瞥過她一眼,冷漠如霜的眸子浮現些許憐惜和欣賞,“好。”抱著看熱鬧的心思過來的錦榮,正好‘聽’見了這番交流,唇角流露出譏諷的笑意。落在方蕪眼裡,卻是滿滿的惡意。“娘。”錦榮走到洛雲秋身邊,乖巧地道了一聲。“你怎麼出來了?”洛雲秋語氣裡帶了些擔憂焦急,“先回房去吧。”錦榮拍了拍她的手背,莫名地洛雲秋就心緒平靜了下來。池君墨的視線掃過方錦榮一眼,也沒放在心上,不過是個凡人罷了,只是留在徒弟的心魔太深。池君墨帶著方蕪御劍離去,而方賀山開啟了池君墨送的錦盒,大喜過望,裡面居然是玄級功法,雖不知道池君墨在清雲宗是何種身份,但能隨手送出這樣的禮物,蕪兒拜他為師,日後前途光明。錦榮送洛雲秋回房後才離開。“那人隱藏了修為。”司命天盤肯定道。錦榮淡淡道,“不是隱藏,是受傷了修為下滑而已。”“方蕪的大氣運怕是就落到他身上了。”司命天盤道,“說不定,方蕪會修煉的更快,回來找你麻煩。”“不會的。”錦榮語氣肯定道,復又輕笑了一聲,“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是一個良善之人,會放任著身邊可能的禍患成長起來。”司命天盤一驚,“你什麼時候動的手?”它就跟在錦榮身邊,居然毫無所察。“所以說你還是太幼稚了。”錦榮嘲笑了一下司命天盤。她眼眸微閃,“不僅是方蕪,還有那個池墨淵。”修真界強者為尊,她並不是很認同這句話,但如果有人想用這句話當理由對付她,那應該不介意她以強壓人了。神力雖然不便動用,但神仙手段卻多的是。錦榮笑眯眯對司命天盤道,“你知道月老的紅線,可又知道還有一樣東西叫桃花離?”“桃花離。”司命天盤當然知道這東西,紅線是有緣有情人一線牽,而桃花離則是孽緣孤寡線,亦是爛桃花,爛在可毀人道行,奪人性命。“我不大喜歡有人在我面前囂張,多攢點功德人品,也不是無藥可解。”方蕪恨她和洛雲秋還情有可原,但與池墨淵有何干系,既然是他主動牽扯了這道因果,那應該也不怕牽扯的更深點。司命天盤又問道,“那方蕪呢?”錦榮只淡淡道了一句,“她不會來打擾我的生活了。”此刻,涼薄冷漠的心性在錦榮身上一覽無遺。方賀山得了玄級功法,就此閉關,怕是沒個二三十年是不會出來。生活似乎又恢復了平靜,錦榮忽然發現,這一年來因為方蕪,多了不少熱鬧可看,她這一走,反倒有些可惜。不過,也不會有再見之日了。洛雲秋回了一次孃家,本想將錦榮帶上的,卻被她拒絕了,既已不打算修煉,也就不宜和修真者牽扯太多。“我還有多久的時間?”“十年。”司命天盤冷靜回道。錦榮微微笑了笑,“不短了。”錦榮在白紙下揮筆寫下,“十歲不愁,二十不悔,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順,七十古來稀。”錦榮不覺得當凡人不好,誰當凡人能像她這樣,修真者護擁,左右侍候,說來,她也不禁失笑一聲。這十年,再無方蕪訊息傳回,方家族內也不在意,修行無歲月,何況又是清雲宗那樣的名門大派。洛雲秋早已忘卻了還有方蕪這個人,一心掛在女兒錦榮身上,她似乎也隱隱有感覺到錦榮大限將至,凡人本就壽命短暫,何況錦榮無意延壽。但她的容顏卻未有改變,似乎定在了最風華正茂的時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