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賓又輕捋短髯,笑道,“這個絕對是最好的了,無論品貌,還是門 錦繡良緣唐文賓也知道女兒不是那種百般順從的性子,便想著先把這事給定下了,女兒總不至於出來打他臉吧。也是存了份怕晚了藺家就不從的心思,又親上藺府一趟。等從藺府出來,天色已晚,而唐文賓面若春風,笑容滿面,藺家果然捨不得子孫臉面,同意了這門婚事。唐文賓從不在乎自己使的是不是小人手段,達到目的就夠了。何況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若非藺家自己出了事,也不會被他抓住把柄。真是天時地利人和,唐文賓想起寶貝女兒不禁念頭一卡住,雖然這人和上差了點。何況,藺六郎果真佳婿也,溫良如玉,聰敏過人,即便在他咄咄之下,也毫不失色,沉著自若。要不是藺家其他人當了豬隊友,唐文賓也不敢保證,真能贏來這個絕好的女婿。唐文賓暗自點頭讚道,錦榮能得如此佳婿,即便在這亂世中,也能無憂安泰。但莫名其妙地,唐文賓還是覺得有點心神不寧,事不宜遲,他還是明天早些約了媒人交換庚帖,把這事給定下了。相比起唐文賓的春風滿面,志得意滿,藺家卻是一片靜默。“真是小人得勢,小人得勢。”藺遠道怒道,他藺家百年世族,如今竟被一出身寒微一朝得勢的田舍郎威逼,還無反抗之力。藺素勸道,“父親止怒,事已至此。”已無法轉圜。“這番卻是累了你要娶那唐氏女。”這般強逼又非門當戶對的婚事,藺遠道是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對未來的兒媳婦也沒什麼好感,有那樣的父親,也不知品性如何。藺素垂下眼眸,倒是冷靜之極。一路在馬車上心神不寧的唐文賓,連催了馬伕幾回,也就唐文賓在京都如今還炙手可熱,即便縱馬橫行也無人管。到了家門,唐文賓趕緊下了馬車,問道守衛,“小姐在哪?可是出去了?”“小姐,小姐出去了一趟,現在已經回來了。”守衛拱手回道。唐文賓聞言心安,整了整衣冠,總不能每次見女兒都墮了為父的氣勢,還要告訴她藺家已經應下了婚事。然而走到庭院中,看到在石桌邊飲茶的錦榮,唐文賓還未開口。錦榮便道:“我已經找到了一個滿意的夫婿人選。”唐文賓頓時睜大了眼睛,見錦榮面上依舊波瀾不驚,沒有想繼續說下去的意思,立刻轉頭看向了她身旁的侍女飛音。“你跟在小姐身邊,發生了什麼事?”飛音一臉神思恍惚,才出去了一趟,才一個下午,她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剛出府時,小姐還是正常的,還有心情欣賞春江柳堤,偷看世家女傷春悲秋,聽市井議論先帝早死皇室秘辛,還有茶樓儒生大談國家朝政混亂,奸佞當道,說的那些奸佞還有唐文賓的名字,等等。好像有什麼不對,在得知幾位世家女是為了藺家六郎,小姐還感嘆了一句,“天涯何處無芳草。”之後,之後小姐撩了一下嫩綠新枝的柳條,在一片垂柳中站了會兒,難得顯得嫻靜而美好。她微微笑了笑,連與她朝夕相處的飛音也不禁一恍神。“剛才有人在看我們。”錦榮漫不經心道。還沉醉在小姐難得展現的風華之中的飛音瞬間驚醒,四處張望,“在哪?”糟了,她不是倚劍,不會武功保護不了小姐。“已經走了。”飛音努力保持著鎮定道,“可是歹人?”“應該是出來看望王司馬的天子吧。”錦榮不知道她的一句話直接炸暈了飛音,以及,聽完飛音敘述後,恍恍惚惚的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