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也經過東海,眾人因為趕路御劍飛行,也耗費了不少法力,又帶了三個未入修仙的凡人,便暫作歇息,選在東海邊上。望向無邊的東海,一弟子好奇問道,“好像東海囚禁了一位仙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也聽說過,好像就在十多年前,還降下了天罰。”嘰嘰喳喳說話的都是在廣陽門比較受重視,自然說話也有些無顧忌的愛徒。修仙者多有駐顏之術,但十多年前,這些弟子也大多未入門,都是聽師兄師姐說的。其他人還只敢私下說說,青衡仗著清光師叔脾氣最好,便大膽問道,“師叔,這事是真的嗎?”清光和清胥,清悟互相看了一眼,他們這些未成仙的修仙者說仙人的是非,說起來也是不好,但此事當年鬧得五界皆知,連他們也知曉一些。告訴他們,也是給他們一個警醒。成仙之道多艱也,便是成了仙,也不可妄為,便是地位尊貴如嵐華仙君,一旦觸犯了天條,也落得如塵埃,身困囚牢。連他所在的東海空墟也成了禁地。有不少女弟子被嚇白了臉,尤其是聽到那四十九道鎮魂天雷,連明鈞面色也是一肅,清悟見狀心中欣慰不已,知道已達到了訓誡弟子的作用。說完之後,也有膽大好奇的弟子問道,“那與嵐華仙君成婚的凡人女子呢?”清悟真人搖了搖頭,“不知。”要他看來,嵐華仙君為一女子毀去修行落得如此境地,實在不智。和他抱有類似想法的人還有很多,連嵐華仙君萬年來的好友也不能理解,甚至覺得那凡女誤了嵐華。東海空墟,“你怎麼來了?”黑色冰冷鎖鏈加身的嵐華看到結界之外的人,眼底浮現起淡淡笑意。出現在這對人神鬼妖魔都為禁地的是一位烏衣鶴氅的仙人,也是嵐華的好友之一席緣,他聽到嵐華的話,嘴角微挑。“你忘了,天上正開著瑤池盛會呢,天帝都喝醉了,哪裡會注意到我一個小小仙人不見了。”隔著結界,席緣揚了揚手上酒壺,“我還帶了陶夭釀的靈筠酒,可惜,你喝不了了。”他似是故意在和嵐華開玩笑。“我確實是忘了。”嵐華不以為動,眉間帶著淺淡的笑意,他就盤腿坐在地上,散發於肩,卻有淡泊寧靜的氣度。但席緣知道,他連動都不能動,那玄鐵寒鏈鎖住了嵐華身上的七處仙骨,囚住了他的法力,還讓源源不斷的寒氣沒入他體內,哪怕天帝聲稱仁慈,沒有剔去他的仙骨,但這與凡人有何異。想他們天生神裔,何曾受過這樣的折辱。天上一日,人間一年,他好不容易尋了個無人知曉的機會來看嵐華,他卻已在此受苦了十六年。“真的值得嗎?”席緣坐在變出的酒席上,飲了一碗靈筠酒,酒意微醺。嵐華淡淡一笑,卻是堅定而不變地道,“值得。”這樣執拗而堅定的嵐華,還是當初那個孤傲得什麼也入不眼的嵐華仙君麼?席緣苦笑,“天庭裡愛慕你的女仙不知凡幾,卻礙於天規連多看你一眼也不敢,可你卻偏偏愛上了一個凡間女子,還為她放棄所有,永遠囚禁在這鬼地方。”“你這傢伙連犯錯都瞞得這麼緊,要是一開始告訴我們,也好為你遮掩啊,到現在,從沒聽你說過她的名字……”這似乎變成了席緣的自說自話,對好友的擔憂,無能為力的痛苦。嵐華笑意溫和,“你們不必為我擔心。”席緣一聽這話,氣得大罵,“要不是倒黴,化形沒多久就認識了你,哪用現在天天為你發愁……”“我和她有一女。”“你都不知道我們為你這事……什麼,你和她有個女兒。”席緣嚷嚷中終於回過神來,聽清了嵐華這句話,驚聲道。“我們怎麼不知道?”他又立刻掐指算了算,眉頭皺了起來,“怎麼算不到?”說這話時席緣直接看向了嵐華,只見他含笑,“不是我做的。”輪迴轉世,生死簿上都有明細,何況還是神仙與凡人所孕育子嗣,千百年來難得一見,若是出生,必定驚動天庭,怎麼出現如此混沌天象。嵐華淡淡道,“我曾給自己算了一卦,是吉。”或許就應驗在他和鏡如的女兒身上。……席緣離開東海空墟後,本是想去找嵐華的女兒,順便認個便宜叔叔的,可惜留給他下凡的時間太少,又一時找不到,只好先回天庭了。回去後又將此事告訴了其他為嵐華奔波的好友,其他人受的驚嚇也不小,先不說凡人孕育神仙子嗣有多艱難,便是嵐華的女兒出生,天機都未現,就知道非同凡響。說不定,嵐華真的能安然無憂脫困,席緣幾位仙人都這樣希望著。卻不想這一日竟來的那麼快。廣陽派的人離開了蓮臺村後,又恢復了平靜,錦榮沒有去參與測試仙骨的事雖然有不少人覺得可惜,聽說那位明鈞道長還特地去了唐家一趟,但誰也不能為無親無故的人做主。不過這事過後,似乎又有人注意到錦榮的年紀已過及笄之年了。容貌出眾,平時見多了不覺得如何,但自明鈞那些人來過之後,發現連那些仙門的女弟子比之似乎也是不如,又有一手好醫術,頓時就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