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錦榮掩飾得很好,但王遺川依舊是個敏銳的人,察覺到了些許苗頭。但說出後,連他自己也不相信,不禁啞然失笑,這世道還有能置身事外的人。卻未發現,錦榮若有所思,絕於紅塵之外麼?這麼說也不對,錦榮的確對復國沒有多大興趣,目前也只是發展墨門,在亂世哪怕是一統之世中儲存實力地位,至於更多地,尚在考慮中。此次出來遊學,不免有尋求答案的想法。總要看看這個天下,才能決定該怎麼做才好吧。忽然,伎館發生動亂,數道箭矢射進來,還正中座中一玄衣長者的胸口,悶哼了一聲便倒下了,應該是死了。王遺川面露驚色,“是杜府卿。”正是未入學宮前,與他相識的杜府卿嫁女宴上的杜府卿,錦榮未親眼見過他的真容,但王遺川應該不會認錯。顯然是有刺客,而是段數不低,這世道刺客挺盛行的,但謀殺剛降秦沒多久的前魏國杜府卿,就耐人尋味了。王遺川雖沒有錦榮五感靈敏,能察覺到還有刺客未離去,但以他的聰明不難猜到,他立刻起身道,“我們快走,這裡不能久待。”趁著混亂,兩人離開了伎館,還沒走多遠,就看見火光四起,濃煙滾滾,刺客居然還放火燒了伎館。王遺川眸間一利,心中想道,“誰殺了杜府卿,是秦人,還是魏人。”雖然是降秦官吏,但王遺川對杜府卿沒什麼惡感,杜府卿並非為了保全自己,而是國都的百姓,所以他的死才更不單純。卻發覺身邊的錦榮沉默不語,“你在想什麼?”錦榮淡淡道,“我是在想那琴伎,不知是否生還。”“即便沒有放火,杜府卿在那伎館喪命,館中人也難逃一死。”王遺川雖平靜,卻難掩眼中一絲不忍。百姓最是無辜,也受人擺佈。兩人走回學宮途中,忽然數箭射來,目標是王遺川。瞬息間,變化無端。以為只是一件精美裝飾品的長劍,此時卻斬去了數道泛著冷光的箭,橫在離他不足幾寸的距離,卻是生死之隔,而握著劍的則是微笑的錦榮,語氣輕鬆依舊戲謔道,“我救了你一命,你要如何報答我啊?” 亡國公主救命之恩,當以身相報。這一點當然不符合王遺川的本性,哪怕他看著溫和,但骨子裡隱藏的傲氣鋒芒,相處久了都能察覺到。也因此給他這個人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風采,傲氣的人惜命,也不會把自己的命看得太重,比如救了一命,就要他這樣的人甘心做牛做馬,顯然是不可能的,更多的可能是,記在心中,尋求或製造機會將此情還了。並非就意味著他是個忘恩負義的人,只是這世上的情分沒那麼簡單。錦榮之所以會出手,也僅僅是覺得一個只要有合適機會就能影響風雲的人,若是死在這裡了,那實在是太可惜了。方才之言,誰都聽的出來是戲謔。“多謝,此情遺川記下了。”王遺川深深看了錦榮一眼,然後,當然是拔劍。他可也不是什麼文弱計程車人,過去學宮中劍術評比也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只是對於隱匿的刺客,沒有及時防備,才會差點落入險境。錦榮則收了劍,放回劍鞘中,她這次帶出來的是一柄輕劍,極薄又偏細,和這個時代的劍截然不同,甚至從未出現過這樣的劍,也不奇怪旁人都當作是一件漂亮精美的裝飾品了。但真正見識過它鋒芒,且同為有眼力的劍客,自然能看出來,比起尋常笨重偏長的鐵劍的優良之處。能在瞬間削去數支凌厲的冷箭,削鐵如泥的評價也是輕了。而擁有這樣一柄劍的人究竟是什麼人,也有待深思了。王遺川眼眸微暗,手中的利劍卻毫不留情的一轉,劃破了與他纏鬥的刺客脖頸。錦榮早已退到一邊,袖手旁觀,反正刺客對付的又不是她,和她有什麼關係。可惜不斷出現的數名黑衣刺客將他們包圍,也不打算放過剛才令他們失手的錦榮。王遺川應付著眾多刺客,又有意留出心神注意錦榮那邊,錦榮為他擋下冷箭時他並未反應過來,自然也看不出什麼,或許能從她的顯露的劍術知曉是什麼來歷。當世有名的劍師門派就那麼幾處,反正他是再也不相信,是哪家跑出來的貴族小姐了。刺客的目標主要是王遺川,所以大部分還是圍攻他,奪他性命,對付錦榮的也就三名刺客,招招致命,顯然是精心訓練出來的刺客。奈何錦榮壓根就不拔劍,刺客也沾不了她身。忽然,兩名刺客彷彿心有靈犀迫住了錦榮左右方,第三名刺客直接一劍襲向錦榮後背要害處。王遺川瞳孔一縮,下意識拼著右臂受傷,也衝破了這邊的圍攻,一劍為錦榮擋下了偷襲,並直接將那刺客斬殺。錦榮回首望他,並無什麼驚訝,眉輕挑了一下,語氣和之前同樣的輕鬆隨意,“看來,我們兩不相欠了。”王遺川皺了皺眉,顯得容顏更加清冷,但他已沒了多餘的心思,決定速戰速決,否則拖延太久,只會更難脫身。學宮第一劍術高手可不是風吹來的,哪怕受傷,也能解決了這些刺客。待血腥味散去後,王遺川忽然道,也帶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