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歡想問他是誰,在那人冷淡的眼神下,只能默默憋住了,留著容鏡來時再問她。真是個奇怪的人啊。聽著柳雲歡對王遺川的評價,錦榮差點就忍不住笑了,就這樣,她眼底笑意也燦爛不已,“他可是告訴我,你很想殺他啊。”猝不及防地被扔了一顆炸彈的柳雲歡,瞬間就懵了,也想到了有這樣相貌,又被容鏡這樣說的人會是誰。王遺川。知道自己曾經暗地不知下了多少次黑手,又清楚知道歷史上的王遺川有多聰明,柳雲歡想死的心都有了,自殺總比被弄死好吧。錦榮淡定道,“放心,他不想殺你吧。”柳雲歡不敢置通道,“真的?為什麼?”錦榮漫不經心地拿了個蘋果削皮,“可能是看了你之後,覺得殺了你也沒什麼意思吧,畢竟你現在什麼也做不了。”為什麼會這麼清楚王遺川的想法,換做她就是這樣想的啊。知道有個人總想弄死自己,等到了不再弱小的時候,甚至查到了那個人,無論誰都想見見吧,而見到之後發現是一個弱得連自保之力都沒有也無法再做什麼的女人,失望也是可以理解的,連想殺自己的緣由也變得沒有什麼必要去追尋。“那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脫離了死亡恐懼或者是自我安慰到了一定境界後許久,柳雲歡才想到這件重要事情。錦榮笑眯眯地吃了塊蘋果,“因為我現在和他,或者說趙新陽是盟友啊。”“你怎麼可以這樣。”柳雲歡忍不住氣憤脫口道,錦榮依舊笑著看她,似乎半點也不生氣,或者說她並不在意柳雲歡的感受。柳雲歡卻沉默了下來,憤怒甚至是怨恨的神色漸漸消失,她沒有指責對方的理由,王上的死和她沒有關係,甚至和趙新陽,王遺川也扯不上什麼關係。就像她在秦軍帳中快瘋了一般,怎麼也想不到,秦亡會是從內部起,由一個她根本不記得名字的人引起的,首先叛亂造成秦王昭親征的高煦,還有投敵大開國都城門的賊子。但柳雲歡終究在感情上過不去,別過頭去,“謝謝你救了我一命,我會記住的。”她更希望擁有的是能夠幫助她,或者說是站在秦王昭這一邊的穿越老鄉。“不用謝,順手而已,你要死在秦宮裡了,我應該就不會救了。”這樣直白的話再一次傷害到了柳雲歡,顫聲道,“我,我知道了。”錦榮離開時也一點沒驚動柳雲歡,因為她已經陷入自我抑鬱了,對於錦榮,她只想讓她快走開。她的這種態度很快被這裡的侍女察覺到了,對她也越發冷淡,她們可是知道,柳雲歡可是被殿下救了兩次,一次殉葬,一次就是王遺川。真以為王遺川仁慈寬容到連一隻螞蟻都不願意踩。只是免得在殿下的地盤上殺人罷了。偏生柳雲歡這個忘恩負義的人,還敢對殿下心存怨懟,哪怕殿下不在意,也不是受了恩情的人隨便能忘的。打理此處的侍女也不會因為惡感而對柳雲歡暗下毒手,殿下還未有安排。反正,就當是多了一個什麼也不會做的廢人好了。……自從墨門和以趙新陽為主的勢力結盟後,王遺川就沒少來尋錦榮,那次見柳雲歡也只是偶然罷了。趙新陽也似乎因為知道他最倚重的良臣和墨門之主有交情,也很大方地凡是同墨門有關的事情都交由王遺川來辦,可以說將利益最大化了。而錦榮和王遺川談的是幾乎都在棋盤上談完了。涼亭處,錦榮眉目輕挑,“這已經是輸給我的第幾盤了?”“不多不少,第九十九盤。”王遺川輕搖摺扇,時而扇面還能遮住他半張美人臉,讓人忘記他在取得天下的路上所施得種種戰無不勝的謀略。“你該慶幸你沒有押下賭注。”錦榮撿回棋盤上落著的白子,漫不經心道。王遺川含笑,“不如下一盤我們賭我家主公幾日能打下國都。”錦榮望向日落西山,淡淡道,“明日罷,今日已經晚了。”“好。”王遺川點了點頭。待他離開宅院後,聞音走到錦榮身旁,語氣平靜道,“那邊傳來訊息,趙新陽的人已經滲入了商隊,已經有一部分人被拉攏了過去。”錦榮微微一笑,“不奇怪,商在於利之一字,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而權勢,則是世上最大的利聚集之處。聞音神色微微嚴肅緊張,“還有,王遺川讓趙新陽的軍隊學習墨門劍客的劍術,雖學得不久,不過粗淺招式,但在戰場殺敵上,卻效果顯著。”她擔心的是,有一日,趙新陽的兵馬會與墨門為敵,反噬墨門。她在錦榮身邊,自然不傻,種種跡象顯示趙新陽和王遺川恐怕準備將墨門收為己有,而不是容忍著成為臥榻之虎。錦榮把玩著一枚白色棋子,“趙新陽比殷昭聰明。”殷昭,即是秦王昭的名字。溫水煮青蛙有時可比硬碰硬好用多了。“卿本佳人。”錦榮慨嘆了一聲,卻遲遲沒有出下句,心狠手辣,薄情寡義麼,她並不厭惡這種手段。但螳螂捕蟬,誰又是黃雀呢。……就在趙新陽的軍馬即將佔領秦都之前,錦榮已回到了墨門,還把柳雲歡給帶回來了,雖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