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變了形的罐子用力砸向牆角，他垂眼將電腦螢幕按滅。夜色一下將他罩住，他抬手捂住眼睛，泣不成聲。奚瑾睡的正沉，床頭櫃上的手機鈴聲響個不停。她迷迷糊糊睜了眼，扭頭往視窗看，窗簾漏了點縫隙，外頭夜色正濃。伸手取了床頭的手機，也沒看清來電顯示，半閉著眼按了接聽鍵。“開門。”曲默低沉微啞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奚瑾慢慢將眼睛睜開。他說：“我想見你。”那頭電話沒掛，奚瑾將手機擱在耳邊，沒有移開。沉默半晌，她問：“為什麼？”“因為……我想你。”奚瑾的心被紮了一下，卻仍堅持：“我們已經結束了。”“我知道。”曲默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躍過樹梢，在地上繪出瑰麗的光影，是大自然速寫的抽象畫。是個難得的好天氣。曲默早早起了床，怡怡然在家門外站著，給徐珂撥了個電話。“老大，你瘋了吧？這才幾點你就叫醒我？”徐珂滿是怨言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轉而語氣有些驚訝：“不對啊，老大，你什麼時候這麼早起過床？難道是……我們的專案遇到麻煩了？”“放屁！你就不能盼點好的嗎？”徐珂在電話那頭不服氣的“切”了一聲：“像我們老大這麼無趣的人，除了對程式碼執著，還有什麼能勾起你的興趣？”曲默低頭笑：“膽子肥了？敢這麼跟我說話。”徐珂在電話那頭打著哈哈：“不敢不敢……”“一會兒去公司的路上捎些早點帶過去給兄弟們分著吃，我報銷。”“上不封頂嗎？”曲默“嗯”了一聲，語調愉悅：“上不封頂。”“老大萬歲！”徐珂在電話那頭雀躍著，曲默目光被隔壁開門聲吸引，將手裡的電話一下結束通話。奚瑾穿著一身櫻花粉的小香風套裝，手裡抓著一個黑色手包，蹬著一雙黑色細高跟從門裡邁了出來。曲默轉身，一手把住門把手。轉頭看向奚瑾，與她打招呼：“早啊，真巧。”儼然一副剛出門的架勢。奚瑾從他身側走過，淡淡掃了他一眼，沒應聲。曲默幾步跟上了她：“車還沒修好嗎？要不我送你？”電梯正巧在這層停住。電梯門開，奚瑾走進去，按了地下室的樓層，往裡退了幾步，給曲默騰出個位。回了聲：“不用。”曲默跟著進了電梯，按了關門鍵，握著手機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按著ho鍵。“那個……”曲默掩唇輕咳了一聲：“關於昨晚……”“不用放在心上，我已經忘了。”奚瑾從手包裡掏出手機，低著頭翻通訊錄，沒有要與他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撥通了吳悠的電話。“還有多久能到？”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她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我自己想辦法。”末了她囑咐了聲：“注意安全。”把電話結束通話，電梯門開啟，她邁了出去，往左手邊走了幾步，站定。給朱芃芃撥去電話。“替我叫輛車。”擱置在耳邊的手機被身後的曲默一下抽走，奚瑾下意識回頭看他。曲默正垂眸盯著她，目光深邃，眉梢帶笑，與電話那頭交代：“剛剛那句話取消。”他把手裡的電話結束通話，拉住正準備與他拉開些距離的奚瑾，將手裡的手機遞向她：“你的手機。”奚瑾沒接：“曲默，你究竟想幹什麼？”“想送你一程。”奚瑾不語，從他掌心取走自己的手機，轉身要走，曲默卻沒有要鬆開她的意思。她有些惱，回眸撞上他含笑的眉眼。“我的意思是……”曲默意識到自己說岔了話：“要搭我的順風車嗎？”“不用。”“要是我堅持呢？”“我也堅持。”“很好。” 曲默貼近她，眼底透著幾分狡黠：“那就別怪我了。”不由分說，壓低了身子一把抱住她細軟的腰肢，稍一用力，將她扛上肩頭。站直，把肩頭的奚瑾又顛了一下調整平衡度，步子穩健的朝自己的車走去。奚瑾握著手機的手匆忙按住自己的裙襬，另一隻手也沒閒著，舉著手包遮住臉，在他肩頭蹬著腿奮力掙扎。“曲默，你瘋了？”曲默的力氣比她想象中的要大許多，蹦躂許久對他絲毫沒影響。“嗯！”曲默笑：“是瘋了。”開了車門，將奚瑾小心塞進副駕駛位。奚瑾抵著車門想往外蹦，曲默伸了大長腿攔住她的去路：“是想再被扛一次嗎？”奚瑾抬頭，一雙媚眼怒瞪著他。曲默反倒心情大好，湊近她耳邊：“說不定這周圍就有狗仔，你確定要再來一次嗎？”奚瑾猶豫了片刻，將邁出車門的一隻腳慢慢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