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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凹凸有致,肌膚嫩滑,白皙似雪。鏡前的人將擱置在床沿處的睡裙攏了攏,抬手往身上套。抬手間胳肢窩處的痣格外扎眼,眼尖的圍觀者直呼:“這不就是奚瑾嗎?這是想紅想瘋了?竟然透過這種方式炒作!”似乎是一語驚醒了夢中人,人們從四面八方湧來,七嘴八舌的辨認影片里人物的本來面貌。有人將影片截了圖,p了奚瑾的臉銜接上去作為動圖取樂。有人翻找奚瑾從前的硬照,找出一張她抬起右手露出那顆痣的照片作位置對比。有人將各種黑料髒水一股腦往奚瑾身上潑……其實沒有人真的會在乎究竟發生了什麼,於他們而言,不過就是消遣娛樂,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網路織成一張巨網,上面攀著各色的人,他們多以捕食最新資訊為樂,順著線慢慢爬過去,圍觀、撕咬、分食、捨棄、遺忘,扭頭尋找新的目標,樂此不疲。他們都戴著面具,不用為自己過失的言行道歉問責。解釋成了狡辯,沉默成了心虛。數雙無形的手將當事人釘上恥辱柱,言論擰成一股繩,一鞭一鞭撻下去。網路的暴戾讓當事人遍體鱗傷,終於氣息奄奄不再掙扎,“無辜者”發聲:看!作繭自縛的下場。誰會在乎真相?各執一詞執拗堅持罷了。事情沒發生在自己身上,所有的感同身受都是空談。奚瑾微微仰著頭,眯著眼面朝著太陽的方向。金燦燦的光線像針尖似的刺進眼睛裡。 奚瑾到家的時候, 曲默站在她門口。他斜靠在門框邊站著, 換了一身休閒裝, 兩手揣進兜裡,目光聚成一道光,一路追著奚瑾, 待她走到自己面前, 踩實了自己的影子,才站直了些, 卻沒有要讓開的意思。奚瑾看向他, 目光淡的像一灘水, 她隱約明白他的來意, 在等他先開口。“影片,我看過了。”曲默垂眸看她, 像是在努力捕捉她眼底的情緒。奚瑾“嗯”了一聲, 低下頭去,繞過他,一手遮住密碼鎖,另一隻手在掌心下按下一串數字。“我可以幫你。”門拉開,奚瑾側了下身子, 走了進去, 室內燈開, 若有若無的嘆氣聲在室內彌散開。“不用。”反手要將門關上。曲默長腿一伸,抵住正要合上的門。奚瑾背對著他站著,手扣在門邊, 加重了語調:“我說了,不用!”“知道是什麼東西偷拍的嗎?”曲默就跟聽不懂她的話似的,抬手將她往門邊撥了撥,自顧自往裡走,立在客廳,目光筆直的朝奚瑾的房間看過去。奚瑾將門虛掩上,往廚房走,給自己倒了杯清水,一口氣喝了下去。兩人同時陷入沉默。強烈的壓抑感從腳心漫了上來,冰涼的水滾下去,沒能壓住。“是我床上的hello kitty公仔。”奚瑾終究還是開了口。曲默推了房門進去,不多時手上多了一個公仔,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他將公仔緊拽在手裡,指節泛白,像是下一秒就要將它撕碎一般。往門口方向去,疾行的步子滯了一下,停住。奚瑾的目光落在他的影子上,那道影子被拉的很長,從他的腳底一路鋪過去,在牆腳處起了道褶子。她殷紅的唇瓣動了動,似乎是想要說點什麼,可是嗓子像是被塞子堵上了,發不出聲。“我不是為了讓你覺得感激才幫你的,所以不要跟我道謝。”默了默,他說:“我不是為了你,只是為了讓自己好過一些。”曲默沒再看她一眼,抬腳往外走,那道影子跟了出去,門合上,影子被門一下夾斷。奚瑾將視線收回,心裡像纏了數根長線,理不出頭緒,攪作一團。曲默回屋,在廚房找了把剪刀,將手裡的公仔對準了頭頂的吊燈照了照,照著公仔的腦袋一剪刀裁下去,雪白的填充物像腦漿一樣從裂口迅速膨開,崩了一地。他伸了兩根手指在填充物裡攪了攪,手指觸到一個堅硬的方塊物,神色微變,將異物夾在指間,輕輕抽了出來。是一個微型攝像頭,嵌進了公仔的眼睛裡,一起被拽出的還有那顆黑漆漆的眼珠。被肢解的殘骸粗陋無比,曲默抬手將手裡的殘骸拋進垃圾桶,往書房走。開了電腦,他掰了一下手指,咔噠一聲。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跳躍著,窸窸窣窣的敲擊聲像是午夜的音符,將周遭的沉悶一點一點選碎,他的目光聚在螢幕上,一眨不眨,像是要把螢幕鑿開個洞。終於摸到了影片的源頭。心裡壓著一團火,在找到那個ip的時候,那團火迅速引燃擴開,像是荒原上的一點火星,風起,火苗躥了上來,張牙舞爪的撲向四面八方。他的眉心皺著,侵進對方的主機,像是捕食獵物一般,卻沒有以往的那種快感。蒐集了一系列證據,收進資料夾,一股腦塞進相熟警官的郵箱裡。將網上的所有相關話題全都黑了,他才停手,攤進椅子裡,目光呆滯,那團火沒滅,燃在他緊蹙的眉間。他的手搭在桌沿處,指尖無意識的叩著。奚瑾那段裸露的影片在他腦海裡翻來滾去,他想象著那個偷窺者縮在暗處直勾勾盯在她私密部位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