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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沒安心看著曲默睡著的樣子了。她記得曲默大學時候很愛睡懶覺,在圖書館看著書能睡著,偷溜進她的教室陪她上公選課也能睡著,吃著飯都能一直打哈欠,有時候在學校散步,還會撒著嬌把腦袋擱在她肩膀像貓咪一樣蹭來蹭去,耍賴說自己困了,得她的肩膀架著才能站得住。那麼愛睡覺的一個人,竟然還能堅持每天早起晨練,也算是個神蹟了。奚瑾掩唇打了個哈欠,把帽子扣上,趴在曲默床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沒睡熟,跟身體自動調了生物鐘似的,隔一段時間睜一下眼,看一看輸液瓶,直到瓶身見了底,才把壓出印子的臉抬了起來,替曲默拔了針管,用棉花球按住針眼,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沒那麼燙手了。鬆了口氣,把沾了血的棉花球扔到腳邊的垃圾桶裡,又趴回床邊。在曲默床邊趴了一晚,早上天矇矇亮就被吳悠打來的電話吵醒了,奚瑾眼睛都沒能完全睜開,在口袋一陣亂摸,好不容易才把手機掏了出來,一手捶著酸脹的脖子,一手握著手機擱在耳邊,有氣無力的“喂”了一聲。電話那頭催著她出門,奚瑾看了眼曲默,他還沒醒。不忍心就這麼把曲默一個人丟在醫院,奚瑾偏過頭假咳了幾聲,故意啞著嗓子與電話那頭的吳悠扯謊:“我上午可能去不了片場了,發燒了。”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她又咳了幾聲,聲音低了幾分:“你看我現在說話都困難,這情況恐怕得去一趟醫院,導演那邊你替我說說。”她沒對吳悠撒過謊,眼下這檔口倒是比演戲還緊張。吳悠應下了,奚瑾緩了口氣,扭頭看向曲默。他睜了眼,正看著她。醒了?掛了電話,奚瑾伸手在他額上摸了摸,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問:“還難受的厲害嗎?”曲默彎了彎唇,嗓音微啞:“女演員的嗓子就是跟常人不一樣,好的挺快。”還知道貧嘴,看來是好的差不多了。曲默單手撐著床沿從床上坐起了些,奚瑾起身扶住他,替他把枕頭墊高。待他坐好了,奚瑾盯著他精彩的鼻子看了一眼,比昨晚色度加深了,青紫色。曲默的指尖在鼻樑處輕輕捏了捏,“呲”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麼,我這鼻樑有點疼。”奚瑾不太想跟他探討關於鼻子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經過,有些心虛的把視線轉開,手指穿過髮絲,梳理著睡的一團糟的長髮:“想吃什麼?我去買。”門口有敲門聲。奚瑾把床頭櫃上的墨鏡和口罩戴上,起身去開門。昨晚的那個護士手裡拿了個體溫計走了進來,看了眼將自己包裹嚴實的奚瑾,神色有些詫異,扭頭看床上已經坐起身的曲默,甩了甩手裡的體溫計:“呦,你老公醒了啊?正好量一下體溫。”“那個……”奚瑾覺得應該解釋一下。話剛開了個頭,就被曲默打斷了。“麻煩了,謝謝。”他伸手接過護士手裡的體溫計,暖融融的笑意揚上眉梢:“是我不好,昨晚該是把我老婆嚇壞了。”話接的挺順。“那可不?我聽老楊……啊,就是樓下攙你進門的保安講,說你老婆可心疼你了,生怕你磕著碰著,一路都在細心護著你的頭啊、手啊的,搞得他一個大老粗一路都提心吊膽。”護士看了眼奚瑾,笑了笑:“你倆感情可真好。”因為摔了曲默的鼻子覺得內疚,怕他再掛彩,所以才……得,不用解釋了,這水越攪越渾了。奚瑾低低嘆了口氣,放棄掙扎。量完體溫,護士和曲默又聊了幾句,去下一個病房了。奚瑾將門關好,扭頭看向曲默:“你不去做演員,真是有點屈才了。” 天漸漸亮堂起來, 日光在素白的窗簾上浮了層暖橘色。奚瑾朝窗戶方向看了一眼, 走去窗邊, 把窗簾拉開半扇,又把窗戶開了道縫。清晨的風從窗縫裡鑽了進來,帶著鼓狠勁兒一路橫衝直撞, 一屋子的藥水味在晨風的一通亂攪下淡了一些。奚瑾面朝著窗外看了一眼, 外頭人聲漸起,窗戶一開, 嘈雜的聲音肆無忌憚的直往屋裡竄。咳嗽聲、怒罵聲、低泣聲、歡笑聲、嬰孩啼哭聲……偌大的醫院大樓像個四四方方的巨型收納盒, 收錄著人間百態。太吵了。奚瑾緊了緊衣衫, 又把窗戶關嚴了, 折了回來,在床邊坐下, 抬手將被風吹亂的長髮往身後攏了攏。“昨天的事……”“昨天……”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對視一眼,又同時沉默。很有默契的不再提及昨天的事。曲默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掩唇重重的咳了幾聲。奚瑾看了他一眼,默不作聲的站起身走到床頭櫃邊站著,取了一瓶水, 擰開, 朝曲默遞了過去。看著他喝了小半瓶, 又伸手接了回來,將瓶蓋擰上,放回床頭櫃。“我去買早餐, 有什麼想吃的嗎?”“不想吃。”曲默又咳了一聲,把衣服後頭的帽子扣上,指尖捏住帽子上的耳朵往前拉了拉,將眉眼遮住:“沒胃口。”“那就粥吧。”奚瑾把手機拿手上,又把口罩和墨鏡戴上:“喝點粥,再吃藥。”曲默笑了一下,黝黑的眼眸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