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姓季,皇夫姓李,乃前朝皇室子嗣。女帝竊國後,執意令長子姓季,才肯將皇位傳給他,為的就是不讓這個皇位重新姓李,讓她的功夫白費。但是,一個姓季的長子天然站在父權這一方,他必然會選自己的兒子為太子,父傳子,子傳孫,女帝想要女性掌權的謀劃終究會旁落。“比起朕,朕的皇妹才更符合太上皇的期待。”最是無情帝王家,帝王站得高,考慮的也多,即便是母子、兄妹也逃不過一場場無情的較量。季無豔喃喃:“肯護朕一生,無論朕落到何種地步都願意站在朕身邊的人,朕怎麼會輕易放手。”她是他一輩子才能求來的福分。“朕已經謀劃好了,即便朕不在那個位置,她也可以盡展所長,得償所願。”王問之裝作熟睡,沒有再出聲。他自以為自己待華裳已經足夠小心,因為自己的病症,為了不耽誤她的年華,他只能遠遠站著,貪婪地凝視著她的風華,以至於被她一次次誤會。這樣足夠痴情了吧?殊不知一山還比一山高,此情更比彼情深。轉換立場,他甚至不能說自己會比陛下做的更好。他們都只是在自己最好的年華,遇上了對的人。她甚至都不用裹華裳,長刀掃過,便已經收服了所有人的心。盛世著華裳,她華裳所在,便是安枕無憂的盛世桃源。半夜,王問之突然被人拍醒。他猛地坐起身,瞪著迷瞪瞪的眼睛。華裳衝他笑了一下:“太師,醒了沒?”王問之裝作迷迷糊糊的樣子,伸手去捏她的臉頰。她反手握住他的手腕。華裳挑眉:“注意你的爪子。”王問之的眼眸瞬間清明,“華裳?啊?我剛剛怎麼了?”“嘖嘖,裝,你再裝。”王問之回以溫和有禮的笑容,彷彿他剛才就是無意的,你再追究他就是你自己小肚雞腸。華裳咂舌,鬆開他的手,轉到門口,從門縫往外偷看。王問之看向季無豔,他也正在從門縫往外望。“發生了何事?”王問之壓低聲音問。季無豔轉過頭,“朕也不知。”王問之:“……”華裳詫異:“你沒聽到?”季無豔:“沒有。”“也沒有看到?”“沒有。”華裳扶額:“算了算了,您哪裡涼快哪裡待著吧。”“方才外面大街上有兵馬走過,似乎在追查什麼嫌犯,但是,其真正目的顯然不是什麼勞什子嫌犯。”華裳和王問之的目光同時落在季無豔的身上。“他們的目標就是您,陛下。”☆、華裳剛說完,樓下便傳來一陣嘈雜聲。“檢查到這裡了。”華裳貼在門邊,從門縫往外望。王問之奔到窗邊,卻看到窗外的街上也有巡邏的官兵。王問之嘆氣:“既然能夠調動守城的軍隊,恐怕不僅僅是宋玉清一人的手筆了。”季無豔在一旁坐下,思量道:“朕反倒不這樣認為。”“若季無衣出手,斷無迴旋的餘地,這麼多年唯一從她手底下逃脫的人便只有一個華裳而已。”季無豔抬頭望向華裳,“所以,她才會對你念念不忘,甚至不顧不得許多,親自入軍營查探一番。”華裳闔上門,語氣輕鬆道:“你們兄妹二人還真是性格類似。”季無豔搖頭,他再抬頭望去,卻發現華裳正在脫衣服。“你!”他猛地躥了起來,忙捂著鼻子,仰起臉,“你你你你,你在做什麼!”王問之詫異回頭,眸子瞪圓,立刻又把頭扭了回來,還因為用力過猛撞在了窗戶上。華裳笑眯眯道:“如此良辰,當然是要享受齊人之福了。”季無豔:“朕……朕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但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非……非……非……”他忙往床榻邊走去,還招呼王問之一起。王問之也不是笨人,自然也知道華裳大概是想要用三人的假身份做幌子,上演一出好戲。客棧裡,官兵一個個檢查過來,就剩下最後一間了。客棧老闆低頭哈腰提醒:“這裡面這位身份可不一樣,諸位小心對待啊,他可是來自長安。”經過他的提醒,領頭的兵也不敢太過莽撞。他用了咳嗽一聲,大力拍了拍門。然而,這門居然沒有關,他一拍還就這麼給拍開了。他眼皮一跳,瞪著幾個小兵,“你們先別進去,我先去看看。”他小心翼翼一步步走了進去。門口有一面屏風遮擋,看不清內室的情況,然而,細細碎碎的呼痛聲卻傳了過來。他眉頭一皺,剛要說話,卻又聽到一陣鞭子敲在皮肉上的聲音,清脆作響。這是在做什麼?“哭!再哭!繼續哭的話,我就要你們兩個身上沒有一處好皮!”一個粗魯的聲音厲聲警告。裡面的哭泣聲和嗚咽聲更大了。一個女子幽咽道:“郎君饒了我們姐妹兩個吧?我們兩個真的是忍受不住了。”“呵,忍受不住?你再說一遍試試?”“唔——”“我告訴你,我可是宋玉清的獨子,現在朝廷裡誰最大?我爹最大,我就算弄死你們兩個,也沒有人敢治我的罪!”兩個女人又開始哭泣。門外計程車兵紛紛皺眉,卻又礙於裡面人的身份不敢進去。“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女人的聲音有些粗啊?”一個士兵問。“整日哭喊,喊啞了嗓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