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問之:“是公主動的手?”季無豔翻開屍體的衣襟,露出打著烙印的胸膛。“這是什麼?來襲的刺客都有這個痕跡嗎?”王問之也過來察看。華裳挑破幾人衣襟,搖頭:“並不是每個都有。”季無豔沉聲道:“這是宋玉清手底下專門管暗殺的細作,因為有不少死囚,所以他們身上會有烙痕。”王問之輕咳一聲,“大意了。”季無豔的唇動了動,“朕早有預料。”王問之掃過周遭的屍體和搏鬥後髮絲凌亂的季無豔,啟唇:“哦豁。”這聲無異於調侃陛下。華裳雙肩一顫,差點忍不住笑出來,她都不知道王問之如此膽大包天,竟然連龍王的鬚子都敢拔。喂,你的守禮本分呢?被狗吃了?季無豔不自在地動了動身子,“咳,反正都在朕的預料之內。”王問之微微躬身,溫和道:“是啊,陛下定然能夠料中,若是沒有華裳在,我們就要涼了。”季無豔:“……”“噗嗤!”見季無豔不滿地看來,華裳趕緊捂著嘴,背過身子,身體卻還是因為憋笑而發顫。季無豔:“朕頭一次發現,太師你竟如此惹人厭。”王問之微微一笑,“臣誠惶誠恐,臣何德何能?”季無豔:“……”他挺直背脊,居高臨下地盯著王問之。氣氛有些尷尬。華裳咳嗽兩聲,插言道:“陛下,您如今還認為公主殿下可信嗎?”季無豔緩緩移開視線,“這只是一次試探,朕離開皇宮減少防備,是在試探公主的野心有多大,對朕有多忌憚,是不是真的不顧及一母同胞的情誼。”王問之:“臣想這或許不是公主的主意,宋玉清心狠手辣又野心勃勃,說不好這是他越俎代庖。”季無豔想了想,“朕不敢肯定,這世上有不少人想要了朕的命。”他嘆了口氣,重重地拍了一下王問之的肩膀:“朕還是很信任你的。”王問之保持微笑。“走吧,繼續前行,到前面的鎮子裡,咱們做一番喬裝。”華裳將刀插回刀鞘中,“官道也最好不要再走了。”王問之和季無豔兩人紛紛同意。三人重新上路,下了官道,由一條小路進入前方的城鎮。布莊內。“要不我裝男人?”華裳躍躍欲試。王問之翻看著檯面上的布料:“這一點宋玉清恐怕也會想到,你倒不如裝扮成花容月貌的女子,反倒令宋玉清意外。”華裳一陣咬牙:“那宋玉清眼裡我究竟什麼模樣啊!”“唉,若是孟離經在此就好了,他擅長易容。”王問之和季無豔同時蹙眉。嘖,他們怎麼就不愛聽這話呢。季無豔拈著一塊成品的紅蓋頭,偷覷華裳,“描眉化妝而已,我……我也能為你做得。”一旁的老闆一臉殷勤地看著季無豔,“這位客人,您要試試這個?”季無豔挑著紅蓋頭在指尖兒旋轉成花,他微微一笑,“這個是給她用的。”老闆看看華裳,又望望季無豔,笑道:“這位娘子開玩笑了,哪有夫君帶這個的?”季無豔:“……”華裳整個人扎進了布料中,哈哈大笑起來。王問之眼睛一亮,“好主意。”季無豔看向王問之。果然不愧是一人嗎?竟然連這點也想到了一塊兒去。季無豔微微一笑,“問之,你也要稍作打扮,委屈你了。”王問之立刻料到了他的心思。王問之蹙眉:“不好吧?那樣陛……你就危險了,倒不如臣在外面頂了這危險,你在轎子裡藏一藏。”兩人各不相讓。華裳聽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兩人的計劃。原來是假扮送親隊伍,只是這新娘有二人,新郎卻只能有一人。華裳看了看美豔絕倫的季無豔,又望了望端莊雍容的王問之,猛地一合掌,笑道:“乾脆就讓我來享受這齊人之美好了。”王問之和季無豔還沒有說話,一旁的老闆就猛地一拍大腿,叫道:“哎,我就說哪裡不太對勁兒嘛,瞧你們這些小郎君小娘子,幹嘛不好好穿衣服,女扮男,男扮女的,真讓人看著費勁兒。”華裳:“……”季無豔:“……”王問之:“……”呼——莫生氣,莫生氣。臥槽,還是好氣!這日,由西北往長安去的一條小路上行來了一隊人,這隊人穿紅帶綠,看著很是喜慶。過往的商人忍不住詢問:“這是哪裡來的送親隊伍?”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穿著圓領長袍的男人道:“嘿嘿,這是俺家的媳婦兒,俺從老家迎回來的。”商人轉頭看去,卻被嚇了一跳,差點從馬車上滾了下來。我的媽呀,這新郎不僅麻子臉,還嘴歪眼斜,不是一般二般的難看,簡直難看到家了!商人唯恐傷了自己的眼睛,以袖遮臉,“哈,哈,想不到郎君能享齊人之福,哈,哈哈。”這麼醜的都能娶兩個,一想到自己還是孤家寡人,他心裡委屈的要死。商人問道:“郎君是哪裡人士?這……為何不直接在老家成親,反倒迎親回來?”新郎揮了揮手,一臉得意道:“我父親乃當朝尚書令,你說我是哪裡的,你說以我這樣顯赫的身份能不在長安成親嗎?”商人一臉得聞秘史的興奮,“您說的尚書令,是輔國公主殿下新任命的宋尚書令?”新郎的鼻子都要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