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讓他死,是為了我,我很開心。”對了,差點忘了,他不僅是他,他還曾幾次成為她的枕邊人。嘖。華裳心煩氣躁,她深吸幾口氣,才壓下這種既羞恥又無語的煩躁感。她手腕一涼。她低下頭。季無豔正低垂著眉眼為她把脈,“之前孟離經混成御醫,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送他給你,也有讓他為你調理身體的意思,為何你的身體沒好,反倒更差了?”他惱道:“真是無用之人。”“你這樣說就過分了。”她還護著他!季無豔越發惱了,卻不便把這種被妒火折磨的心思告訴她。華裳道:“公主殿下願意與您商談,這件事還是早些謀劃,以免夜長夢多。”季無豔剛準備說些什麼。華裳突然抬頭,掄起被子兜頭罩住了季無豔。屏風外響起季無衣清脆嬌憨的聲音:“不必再等,我已經來了。”她隨著一陣香風而至,著齊胸襦裙,雙眸剪秋水,雙頰染紅暈,對著華裳盈盈一笑,純且純,媚且媚。“兄長大人遇事只會躲在女人身後嗎?”華裳警惕地盯著季無衣。季無衣摸了摸耳邊,笑道:“阿裳姐姐這樣看我,反倒讓我心寒了,姐姐只心疼兄長,不心疼我呢。”一雙手臂從華裳身後摟住了她,季無豔半跪在床上,下巴抵著華裳的肩膀,盯著季無衣幽幽嘆了口氣,“皇妹,阿裳是我的。”季無衣語笑嫣然:“兄長從來只知道吃獨食。”季無豔:“你已經要擁有一切了,而為兄我就只有她了。”“哎,哎,兄長說的好可憐啊,阿裳姐姐是不是動心了?心疼了?”季無衣拈著衣角緩緩靠近,“可是,姐姐卻不知道,我才是最可憐的那個。”“朝臣心向他,軍隊在他手裡,甚至是陛下才能掌握的暗軍也在你的手裡,”季無衣咬著牙,語氣輕鬆,“唉,我可真是寢不安枕,食不下咽呢。”“這些你都想要?”季無豔眯起眼睛,“那你未免也太貪婪了。”“你我雖為兄妹,彼此卻不盡信,你的勢力可以自己培養,我的,抱歉了,我必須要帶走,要不然死的就會是我了。”季無衣盯著季無豔看了一會兒,突然轉頭對華裳說:“姐姐看到了,你效忠的人是這副樣子呢。”季無豔的氣息亂了一瞬,他看向華裳。華裳揚起唇角,“陛下是什麼人我早就知曉,公主殿下在這裡挑撥離間是為了什麼?”季無衣:“原來是這樣,你們兩個還真是君臣相和。”季無豔輕輕碰了碰華裳,示意一下,轉而對季無衣道:“皇妹,你以後也未必不會做到與她君臣相和。”華裳:“嗯,華家一直都是純臣,我忠於陛下。”季無衣的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驚喜,她抿唇笑,“我信你。”季無衣看向季無豔,“皇兄,咱們的事換個地方說如何?”季無豔直截了當拒絕:“不必,我沒有什麼需要瞞著她的。”“哦,還真是容易讓人心動的回答。”季無衣在旁邊的繡墩上坐下。季無衣:“其實沒什麼好說的了,皇兄本就無心皇位,而且為了江山、為了皇兄,這都是極好的選擇。”“是,但是我退位之後不能什麼都沒有吧?”季無衣:“封你為王,就趙王。”季無豔點了點頭,“李嫻此戰必勝,西北草原那裡……我要那裡的節度使。”季無衣一愣,似乎不可理解:“那裡多是草原,不適宜大周子民居住吧?”“一代不適應,下一代還不會適應嗎?路總是要忍走出來的,那裡地域遼闊,若是無人鎮守,難保不會被他們再奪回去。”季無衣似乎很難理解季無豔的決定,不過,這對於她來說倒是個好主意。季無衣點頭:“好,那裡若是收服,便劃歸到北庭都護府,你便任北庭節度使。”季無豔輕輕露出華裳的肩膀,“那她呢?”“她?”季無衣笑了起來,“我才不會像兄長一樣只給些華而不實的承諾,冠軍侯華裳因與突厥一戰立功,進封燕國公,從一品,食邑三千戶。”她朝華裳眨了一下眼睛,“我可比你背後的男人要大方多了吧?”季無豔輕笑,嘲諷道:“只是爵位而已。”季無衣挺直脊背,“還有……待大軍凱旋之日,便是華裳你官復原職……不,華裳拜天策上將軍,正一品,我絕不會讓你位列你弟子李嫻之下,讓你尷尬。”這個位置除了那位世祖皇帝當過,別人都不曾敢染指。華裳無可無不可“唔”了一聲,剛想說“其實自己不在意這個”,就被季無衣偷偷掐了一下。華裳閉上了嘴。季無衣似笑非笑看著季無豔:“這樣……你就夠了吧?虎符?暗軍?全都該歸我了吧?”“虎符可以給你,但是暗軍不行,抱歉,我也要留人保護自己。”“行吧,你留下的人我也怕。”季無衣站起身,慢悠悠地在兩人面前走來走去。華裳小的時候曾見過太上皇,雖然留在記憶裡的印象不多,但,季無衣的身上毫無疑問有著女帝季凌霄的影子。“皇兄,這樣你就該滿足了吧?”兩人如同分餅一般輕輕鬆鬆決定了天下最大的事情。季無豔:“希望你能有利於百姓。”季無衣:“至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