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裳抓了一下他蓬亂的頭髮,無奈道:“你在做什麼?怎麼變成了這副鬼樣子?”孟離經悶不吭聲。華裳:“你快點,我還要去追阿史那葉嘉。”孟離經猛地抬起頭。華裳這時才發現,他臉色慘白,眼下青黑,眼睛更是腫的像是桃子。華裳笑了,指尖點在他的眼角,“你這是……哭了?”孟離經凝視著她沒說話。華裳低下頭。他突然伸出手,一把攬住了她的脖頸,狠狠地吻了上去。哇!華裳驚訝地瞪著眼睛。周圍眾人紛紛倒吸一口涼氣。華裳只覺得他的氣息灼熱的要命,簡直比這裡的熊熊烈火還要烤人。她揪著他的頭髮,好不容易才把他揪了下來。華裳舔了舔被他吻的紅腫的唇,沒好氣道:“要命了,你怎麼像水蛭似的,一吸上就不放鬆。”孟離經啞聲道:“我要真是水蛭就好了,緊緊咬住你,讓你不再把我拋下。”“這次是我的錯,是我沒有考慮周到,是我……”蜜色的手指抵在他的唇上。她在月色下衝他眨了一下眼睛,“噓,我不可喜歡事後道歉的話,有本事的話,就好好補救。”“還有……”他張開嘴,咬了一下她的手指,那上面還沾有血腥味兒,可這就是華裳應該帶給他的感覺。“我差點就真的失去將軍了。”他低聲喃喃:“你不知道,我差點,差一點就忘記了將軍,和那些人一樣……”華裳眯起眼睛,“這些話等會兒再說,先去抓阿史那葉嘉,他不死始終是我的心腹大患。”孟離經立刻坐了起來。華裳見他精神恢復正常,便讓他回到自己馬上。孟離經的手指在半空劃了個圈,“這裡便是戰場,如果阿史那葉嘉往西北面跑,那肯定很快能跑到自己的都城,但是他往東南跑,哪裡有個極近的部落。”華裳抬頭看他,“不用解釋了,你就說,他會往哪裡跑?”孟離經沉思道:“他能想到我們會堵住西北的位置,同時,東南那個部落與他的關係也不是那麼好,所以,結論只有一個。”“阿史那葉嘉會往邊城的方向跑,既然大軍出動,肯定邊城內的守軍不多。他豺狼心性,這個時候越發敢賭敢拼,他可能抱著與陛下換換江山的意思,去攻打邊城。”華裳揚刀下令,“出擊,前往邊城!”孟離經帶領的這隊人便是華裳冒著性命危險養在邊城的軍隊,他們軍紀森嚴,方才孟離經做出那麼大膽的舉動,他們也只是驚訝,不敢多看或多作討論。華裳此令一出,先前部隊變後防,後面部隊作先鋒,運轉極快,行軍速度高,不一會兒便衝向了邊城。孟離經與華裳並駕齊驅,他頂著風,問華裳:“將軍難道不怕我是誆你回去的嗎?”華裳瞥了他一眼,“我認識你這麼多年,若是這樣還能認錯一個人的本性,那我就把這雙眼摳下來給你踩。”孟離經笑容複雜,“將軍……”這樣的將軍,他如何不愛?如何不敬佩?如何不肝腦塗地,以圖報之!華裳帶領一路軍隊,一路追擊,終於在快要臨近邊城的地方堵到了阿史那葉嘉所帶領的剩餘殘兵。華裳心道,不愧是鬼才孟離經,所料分毫不差。作者有話要說:繼續打~女主的逼格就在戰場上最能體現~☆、此時,夜已經快要消散,草原盡頭的地平線出亮起一抹曙光。阿史那葉嘉的殘兵、華裳帶領的軍隊與邊城成三足鼎立之勢。他的脖頸上纏著厚厚的白布,暗紅的血色凝固在上面。阿史那葉嘉勒得韁繩,一雙眼睛如同暴雨時的藍天、湖水,洶湧澎湃的情感中滿是危險。“可汗!”他身後的突厥勇士大喊。阿史那葉嘉死死盯著華裳,舉起了自己的手。華裳冷冰冰道:“佈陣。”她身後的軍隊,立刻拉開陣勢。阿史那葉嘉手攥起,他身後的軍隊立刻舉起了弓箭。華裳:“防!”一隊揹著盾牌計程車兵突然脫出,擋在了眾位士兵前面,擺好了三層盾牌牆。阿史那葉嘉氣管了發出一聲“嗬”,白布上的血跡更多了,暗紅的血跡上壓上新鮮的血液,他臉上的笑容因為疼痛而扭曲。他的眼神望向即將消失的長夜,手臂揮下。突厥士兵手中的箭矢盡數射出,卻“叮叮叮”盡數敲擊在了華裳軍隊的盾牌上。華裳:“射!”盾牌散開,後排的弓箭手,齊刷刷射出。利箭寒光閃爍,不斷飛射過來。突厥士兵拿的是單手盾,效果自然沒有華裳這面的盾陣那麼好,不過,他們大多擅長馬術,見利箭來勢洶洶,便一個翻身,藏到了馬腹或者馬側。孟離經:“還是老樣子。”華裳抬手落下,“殺!”士兵頓時如同潮水一般向著對面衝去。阿史那葉嘉也高高舉起手,落下,身後計程車兵提刀驅馬,直奔而去。他自己則拉扯著韁繩,驅馬往後退了幾步。隔著草原,隔著戰場,隔著廝殺的兩國士兵,兩人寒光凜凜的目光對上了。華裳伸出手,他身後的李嵐和身側的孟離經同時遞上了長弓。她接過孟離經遞來的弓箭,彎弓如滿月。阿史那葉嘉大力驅趕戰馬,快速離開。“梧桐,追!”華裳夾緊梧桐,梧桐立刻衝著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