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他聲音裡似乎帶著火星。華裳不解他為何露出此等神情,心底裡卻暗暗提起了戒備。然而,他卻用自己的唇輕輕碰了碰她的唇。火星遇菜油!嘭!爆了。即便心情如此激烈,他也只是輕輕碰了一下就立刻離開,甚至也眼神也撇開了。華裳心尖一顫,手掌捂著他的側臉,又把他的臉扭了回來。阿史那葉嘉冷笑一聲,“夫人這是在勾引我嗎?”他的手指貼著她的肌膚,緩慢地順著她的鬢角慢慢向上探去。想要試探她是不是易容嗎?葉嘉低低道:“你以為我會被你迷惑嗎?你這樣費盡心思抓住我的注意力,是不讓我回頭嗎?我背後有什麼?”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她的心尖一點點發涼。“我倒是要看看。”他狠狠攥住她的手腕,猛地回頭。銀色月光下,帳篷前除了守門二人,再無他人。葉嘉眯起眼睛,仔細觀察著簾幔。簾幔低垂著,偶爾被草原深處襲來的夜風吹得泛起漣漪。葉嘉拉著她大步朝帳篷內走去。華裳跟隨者葉嘉,視線飄來飄去。他呢?他走了嗎?兩人站在門口,葉嘉一手握著她的手腕,一手掀開簾幔。帳篷內空無一人。葉嘉吸了吸鼻子,濃郁的酒香蓋住了所有異樣的味道。他身後,華裳左手的袖子一蕩,一個精緻的物件滑落進她的掌心,這正是魏玄為她準備的暗器。既然門口的守衛都是自己人,周圍又沒有別人,那乾脆現在這裡弄死葉嘉好了。她微微抬起手。葉嘉驟然轉身。她袖子一抖,重新蓋住手中的暗器。葉嘉站在充盈著酒香、灑滿月光的草地上,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她。華裳怕被他看出蛛絲馬跡,轉開了臉。她咬著唇,努力回想自己的行動。果然不該做的那般惹人注意,葉嘉發現了。“瞧瞧我發現了什麼。”果然!華裳腦中響起了晴天霹靂,可情形越是到了千鈞一髮的緊張時刻,她就越是平靜。她緩緩轉過腦袋,左手大拇指磨蹭了一下袖中的暗器。華裳抬頭,默不作聲地看著他,仔細盯著他的雙眸。真正的高手對決都是要看對方眼睛的,因為對方要作出什麼樣的攻擊,眼神會最先顯露出來的。月光下,他藍綠異色的雙眸就像是兩顆熠熠生輝的寶石,月輝更像是為這兩顆寶石嵌上了一層銀邊兒。他拉了一下她的手。這是什麼攻擊動作?他要做什麼?把她拖到懷裡扼住她的咽喉?還是阻止她拿什麼兵器?一瞬間,華裳的腦海中閃過一萬種答案。然而,下一刻,他卻拉著她朝著一片黑暗中走去,那是營帳與營帳間的縫隙,更是她方才遇到季無豔的地方。螢火蟲還未離開,他們貼在帳篷上,像是一顆顆毛茸茸的幽綠星子。阿史那葉嘉轉過頭盯著她,問:“是你先說,還是要我逼你說?”華裳蹙眉,“我不太理解您的意思。”“你可真是太會裝蒜了,騙我很有意思嗎?”他放開她的手腕,雙手用力按著她的肩膀。葉嘉眼尾上揚,臉慢慢貼近她。還來?華裳目光發涼。葉嘉緊緊盯著她那雙在月光下明亮的讓人喜愛,又讓人害怕的眸子。他的袖口閃過一道銀光,但因為在華裳身後,她並未看到。“說,還是不說?”華裳揚了揚眉毛,輕聲道:“可汗究竟要我說什麼?為什麼可汗不認清現實呢?一個勁兒將我認作一個根本不可能在這裡的人有意思嗎?”“有意思,當然有意思。”葉嘉翹起嘴角,“我這輩子只見過一個對我這般不客氣,我卻拿她沒有辦法的女人,你說,我怎麼會放過她呢?”“不放過?”華裳故作誤解他的意思,嘲笑道:“可汗剛剛不是還說不會被美色迷惑嗎?我這般醜陋還是不要汙了可汗的眼好了。”“醜嗎?”他突然貼近她,把自己的臉挨在她的臉上,那種舒服的軟與暖,讓他忍不住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嘆息。“我看到的是閃閃發光,如同沙中黃金一般的你。”“美色……”他的目光中閃過貪婪與厭惡,更多的卻是深黑如同深淵一般的詭異漩渦。他的視線如狼,死死地攫取著自己的獵物。“若你是美色,我自當被你所獲。”他輕輕一推她的肩膀。華裳往後一仰,整個人倒向了帳篷。她倒在緊繃的篷布上,深陷,又彈起,趴在上面的螢火蟲隨之四散飛離,如同星輝繞著她飛舞盤旋。葉嘉整個人壓了上去,雙唇兇狠地尋向她的唇。華裳側過頭。他吻上了她的臉腮。葉嘉狠狠地咬了一口,就像是嚼著獵物的野狼,大口大口吞嚥。華裳被他吻過的地方一陣火辣辣。她捏著暗器,準備抵上他的咽喉。就在快要抵上的那一刻,她的汗毛突然豎起,危機感使得她順著帳篷的弧度往下“跐溜”一滑。一線銀光貼著她的頭皮滑過。“刺啦”一聲響,結實的帳篷直接被他手中的利器剖開。華裳雙手按著地面,腳順勢向上踢去。葉嘉側身一躲,手中寒芒降下。華裳這時才看清他手中拿的是什麼,那是一把短細輕薄的劍,如柳葉,很是鋒利。華裳就勢在地上一滾,待面朝上時,對著他的胸口射出手中的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