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傷害我周圍的人的方式來傷害我,恭喜你,你達到目的了,可你又得到了什麼?”華裳搖頭,“宋玉清,你為人太差勁兒了,你的感情,我華裳也不屑。”她從袖子裡掏出一條竹片。“宋玉清,今時今日,你我師生的情誼便如此竹片。”“咔嚓”一聲脆響,竹片在她的手中攔腰斷成了兩片。她隨手一甩,將斷裂的竹片甩入牢中宋玉清的懷裡。“希望與你永無相見之日。”華裳轉過身,墨袍翻滾,背影決絕。宋玉清的指尖輕顫,拾起了斷成兩截的竹片。竹片上的刻痕隨著崩裂而模糊不清,影影乎乎只能看到“芙蓉”“偏愛”“更無花”幾個詞。宋玉清抱著竹片,猛地大哭起來。像個孩子一樣,哭得撕心裂肺。☆、出了監牢,外面空無一人。華裳左右看了看,卻看到一個黑乎乎的影子搖曳在對面的山壁上。她走了過去。剛走過拐角,就被一個乾燥溫暖的懷抱抱住了。“孟離經,你又皮癢了是不是!”華裳張嘴訓斥。那個懷抱迅速收緊。華裳的手按住他的肩膀,剛想要給他一個過肩摔,突然意識到不對的地方。手感不對!“你……”她低下頭,鼻尖貼著他的脖頸嗅了嗅,這股薰香是……“季無豔!”季無豔緩緩鬆開手。她盯著他,莫名其妙道:“你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以為是孟離經對嗎?”他說話的語氣明顯不對。華裳看向他的眼睛。季無豔卻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別看我,我現在的樣子太難看了。”華裳眨巴眨巴眼睛,眼睫自他掌心劃過。華裳坦白道:“沒有啊,我覺得你的臉還是一如既往的好看。”季無豔原本遊移開的眼睛瞬間又轉了回來,他張著嘴,小心問:“你覺得我好看?”“這難道不是很明顯嗎?”季無豔無力地放下手,他盯著她:“那你為什麼從未展示過對我的臉……我以為……”“你以為什麼?”華裳更加好奇了。季無豔搖了搖頭。他重新張開雙臂,一副等待她擁抱的模樣。“你要做什麼?”季無豔容顏極豔,可眼眸卻專注又澄澈,他對著她道:“我聽說你去看了宋玉清。”華裳“嗯”了一聲。季無豔認真道:“我覺得你會需要我的肩膀。”他上前一步,腳尖頂上她的腳尖。沉重和溫暖的香氣重新包裹住她。他小心翼翼再次抱住她。華裳笑了,她無奈道:“你在做什麼啊?”“他畢竟曾經是你的老師。”華裳抿緊唇,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他走錯了路,你也會無比痛心。”季無豔放低聲音。華裳閉上了眼睛,鼻子有些酸。季無豔抱著她柔軟的軀體,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什麼啊……你以為我會哭嗎?”華裳悶聲道,“我可是你的刀,最起碼信任我一些。”季無豔小聲道:“天底下我只信你,我的後背也只敢交託給你。”“你總是說你是的刀,但我知道你並非是一把刀,無論你的外表看上去多麼冷硬,無論你的武力看上去多麼不可匹敵,你終究是個人,是個有著柔軟心腸的人。”華裳一震,猛地睜開眼,死死盯著他的側臉。他的耳垂在她的目光中一點點泛紅。季無豔沒有看她,繼續說道:“你曾經說過你所求的是什麼,你想要一個平凡的男人,你想要一個溫暖的懷抱,你想要把一輩子都獻給大周,守在邊關……那時,我無法應你,因為我的身份。”“我如果說我願意跟你遠走高飛,那便是我對不起大周和大周的子民,若是我硬拉著你留在長安陪我,那我也會對不起你,所以,我只能沉默。”“現在,我終於可以說了。”他的手指順著她冰涼的袖子滑下,握住她溫熱的手,手指糾纏住她的手指,死死扣住。他滾燙的掌心貼合上她的掌心。季無豔鄭重其事道:“我已經把禪位的詔書交給了季無衣,也與她達成的協議,明日她便會宣讀詔書,我會永遠退位。”他握緊她的手。“我可以同你一起去西北,去草原,我們可以一起看星星,一起騎馬,一起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華裳轉過頭,盯著他如同草原星空的雙眸。“華裳,”他吸了吸鼻子,露出一個像少年般喜悅又期待的笑容,“我的餘生都想要和你在一起。”他緊張地眼睛在不停地眨,磕磕絆絆道:“我……我……那時候,你第一次出現在我眼中的時候,就已經奪走了我的心,這麼多年,從未還回來。”“既然已經帶走我的心,那也帶走我的人吧。”華裳遲疑:“你先放開我……”她的手掙扎了一下,想要從他手中退出去。可這番動作不知道又如何刺激到了季無豔,他再次握緊,眼睛亮的驚人。“不放!”他堅決,“我這輩子不會再放開了。”“以前是我不得不放開你,看你被一個一個男人欺騙,現在,我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了,我平生所願,唯有華裳你一人。”什麼欺騙啊!他可真是不忘隨時隨地上眼藥。華裳的臉一點點熱了起來,她羞惱地甩了甩手,連帶著季無豔的手也跟著晃盪了兩下。“我知道了,那你先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