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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裳向他施了一禮,“先前是華裳不敬了,請先生為華裳算上一卦吧。”尚星儀避開她這一禮,謙卑道:“不敢,冠軍侯曾經救過小妹的性命,又毫無芥蒂交還我家的寶物,尚某不敢受您這一禮。”尚星儀領著華裳來到了一間水閣,掏出一個圓筒,裡面排滿了粗細長度一樣的草棍。尚星儀端正跪好,低聲解釋道:“上古時期,伏羲氏創先天八卦,神農氏創連山八卦,軒轅氏創歸藏八卦,後來,文王拘而演周易,將其整合演繹成了六十四卦和三百八十四爻。”“今日,在下就為您起卦。”他如此鄭重其事,讓華裳也忍不住謹慎起來。華裳從盤腿大坐,改為跪坐,認真地盯著尚星儀的手指。他的手指比起他的臉還要更耐看一些,細長靈活的手指飛快地擺弄著那一根根草棍,擺出華裳看不懂的符號。華裳眨了一下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陽光落在他手腕上的一瞬,她竟恍惚間覺得從他手腕處顯露出的血管顏色是金色的。“請問冠軍侯想要問什麼事?”華裳想了想,猶豫道:“問姻緣。”尚星儀抬頭看了她一眼。華裳氣悶道:“你看什麼?我就不能問姻緣了嗎?你也知道我那兩次失敗的婚姻。”尚星儀頓了頓,緩緩道:“只是緣分未到而已。”他又解釋道:“我以為您會問二十歲的那一道大劫。”華裳眯起眼睛,“你這麼說……我二十歲的確會有劫難?”尚星儀立刻閉嘴不言。華裳直起身子,屁股離開小腿,她的身子朝他的方向傾了傾,“尚大人……”尚星儀神色不動,“所以,將軍要算這劫了嗎?我每日只起一卦。”華裳想了想,“不,我還是要算姻緣。”尚星儀:“……”華裳盯著他的眼睛,慵懶又狡猾地笑了笑,“我猜是有人讓尚大人算過我這場劫難了吧?所以,我如果問一下這場卦的結論,也不用佔用今日算卦的名額了。”尚星儀抬起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眼眸深邃,如同星河。“我可真是對冠軍侯您佩服萬分。”說罷,他又低下頭,擺弄起那些小草棍。尚星儀淡淡道:“我只能說,冠軍侯您只要好好在長安待著保準您平安無事。”“是誰那麼在意我的生死?”尚星儀:“這個我可不能說。”華裳眨了一下眼睛,莞爾一笑,“你這樣說,我就猜到了。”尚星儀:“我只能告訴您,至少有兩撥我無法拒絕的人,要我算算您這一劫。”尚星儀抬起頭,唇角一勾,眼眸明亮而幽深,“冠軍侯您的一言一行,可是牽扯著長安眾位貴人的心思。”華裳挑了一下眉,“所以,你這卦象是這麼顯示的?”尚星儀兩指捏起一枚草棍,草棍橫在他的眼前,遮擋住他的目光。尚星儀道:“卦象告訴我,姻緣不順。”華裳瞪圓了眼睛,似乎想要立刻掀了他這神棍的桌子。尚星儀又不緊不慢道:“但並非毫無轉機。”華裳勉強按下性子,仍舊惡狠狠地瞪著他,“轉機在何處?”“下一個,或許是再下一個,動,則有轉機。”“胡說八道!”華裳“蹭”的一下跳了起來,一腳踩在了桌子上,她彎下腰,揪住了尚星儀的衣領,“你這個神棍是說我還要合離?還會再成親?”尚星儀迎著她像是要將他吃了的目光,緩緩道:“我也不過是按照卦象說的,冠軍侯何需動怒?”“若是天作之合,任誰也無法拆開;可若非是佳偶,那早晚要分離。”華裳簡直想要呸他一臉。尚星儀:“天意如此,天命不可違,將軍的姻緣暗含坎卦,姻緣如水,一時一變,陷落之相,若是冠軍侯想要尋找轉機可往西北去。”他抿了抿唇,“然而,我是不建議您在這個時候出長安的。”華裳沒有太聽懂,但這並不妨礙她認為他是一個騙人的神棍。尚星儀苦笑:“好吧,您不信我也無法,我只能說,將軍的姻緣就在一個‘變’字。”“你是說我是個易變心之人!”華裳抓著他搖晃了幾下。一直在避讓的尚星儀,突然盯住她的眼睛,“將軍以為呢?”“絕無……”話說到一半,華裳卻卡殼了。真的絕無可能嗎?為什麼成親早上醒來,夫君都會像是變了一個人,為什麼每次成親之後,她心中的愛意都會消退?難道她真是一個容易變心的人?華裳簡直對自己二十年的人生產生了懷疑,手下意識鬆開。尚星儀不緊不慢地將桌子上的草棍收拾好,這才又整理了一下自己。“雖然這種文王卦,我每日只能起一課,不過,我可以再為您和您夫君看一下紫微斗數。”華裳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說“你們神棍也懂得挺多啊”。尚星儀面露無奈,“家傳,都是家傳。”尚星儀派人將楚御史請了過來。楚江仙進門後,先看了華裳一眼,見她神色不對,他的神情也嚴肅起來,看向尚星儀的目光不免帶上了一絲審視。祖祖輩輩都是幹這一行的,怎麼到了他這裡就那麼難呢?尚星儀也不在意,他讓兩人將生辰八字寫出,又用筆在上面隨意勾畫了幾筆。華裳死死盯著他,卻聽尚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