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裳想了想,小聲問:“陛下該不會以為臣心懷怨恨吧?”這可要解釋清楚。“臣絕無怨言,陛下要臣怎樣,臣就怎樣,絕無二話。”朱秉之:“不不,陛下是擔心……擔心您誤解聖心。”華裳沒明白。朱秉之也忍不住腹誹:陛下啊,您這心思非要拐好幾個彎兒,就不能明明白白說出來嗎?他畢竟是為陛下傳話的,陛下的心意要努力帶到,讓華裳體會到。朱秉之:“陛下很擔心侯爺您,畢竟您前兩次婚姻不順,洞房花燭夜又發生了那麼古怪的事情,坊間甚至也有謠言,說是陛下忌憚您,不想讓華家留後,才故意做出這種事情。”“陛下?”華裳輕笑一聲,神色自然道:“怎麼會?陛下絕無可能做出這種事。”雖然陛下心機深沉,有時候脾氣又很古怪,但他卻很有一國之君的肚量,若讓她絕後,他有別的更不顯眼的方式,或者直接了當對她說明此舉深意,斷然不會用這種一旦查出便會讓君臣離心的手段。朱秉之鬆了一口氣。華裳倒是若有所思道:“我以為我跟陛下早已有了默契,好像陛下近來……”她的話到這裡就斷掉了,無論朱秉之再如何問,她也只是搖頭,不肯說。怎麼說?能說陛下近來待她太過小心翼翼了,像是生怕她跑了一樣。她撓了撓腦袋,將朱秉之送走,簡單用完夜宵,便上床睡覺了。翌日,太監便將楚江仙為她打理出來的衣物帶來。華裳換好一套黑色男裝,簡單地紮起頭髮,便拎著寶刀練武去了。到了院子一看,她居然還不是最早起的。一旁的石桌上,宋玉清正提筆練字。桌子旁的石凳上,王問之正翻書閱覽。見她踏出門檻,兩人同時回眸笑道:“早。”一大清早,她就被兩人的美色閃了一下眼。☆、華裳:“你們兩個起的真早,看來是我憊懶了。”王問之笑著搖了搖頭,“你一向對我們文人有誤解,武將需要鳴雞起舞,文人也需要晨起讀書。”華裳想了想,好像確實是她之前想的簡單了,無論是文臣還是武將,想要出類拔萃,自然需要花費大量時間來打磨自己的技能。華裳好在知錯就改,她道:“受教了,之前確實是我狹隘了……你們兩個在幹什麼?”王問之揚了揚手裡的書,溫聲道:“讀書。”華裳不學無術,也就不獻醜去問他讀的是什麼書了。王問之卻將書封展示給她看,“我讀的是兵書。”華裳吃驚:“你讀兵書做什麼?”王問之:“也許以後會用上。”華裳目露警惕。他該不會是想要搶孟離經軍師的工作吧?宋玉清溫溫潤潤道:“太師不要嚇到別人。”王問之收起書,含笑望向他。華裳探頭看了一眼,沒看懂宋玉清筆下的字。這都是啥字型啊?“既然宋師在練字,那我也就不打擾了。”宋玉清放下筆,笑道:“我已經寫完了,正好也想要見識一下華家的刀法。”事關華家,她卻不推辭。華裳挑了一下眉,“那你可看好了。”說著,她就拔出家傳寶刀,將刀鞘隨意投給他。誰知道,宋玉清接了一下沒接到,好在王問之連忙伸手抓了一下。看到這兩位朝中重臣手忙腳亂的模樣,華裳忍不住大笑,刀法起勢便開始大開大合,氣勢驚人。長刀貫白虹,素手揚碧血。逼人的殺氣與煞氣,帶來刺骨的寒涼,又讓人忍不住興奮起來。沒有哪一個男兒郎不想力挽狂瀾,成為一個國家的蓋世英雄,可偏偏大周的英雄卻落在了華裳這樣一個女人的身上,這簡直讓無數男兒郎既羞愧又佩服。華裳最後一招,刀尖兒一揚,整把刀便脫手飛出,朝著王問之的方向直直飛了過去。饒是穩重的宋玉清都驚出一身冷汗,王問之卻連眼皮都沒有眨了一下。“當”的一聲,長刀插入刀鞘。王問之的手被震得發麻,可見華裳使了多大力氣,若是她壞一些,或者武功不濟一些,他恐怕就要命喪當場了。宋玉清搖頭道:“你怎麼還在玩這麼危險的遊戲?剛才差點傷了王太師。”華裳抱著胳膊,笑容意氣風發,“太師,你覺得剛才我會傷到你嗎?”王問之垂眸想了想,俊美溫潤的臉上沒有對她的憤恨,也沒有明顯的驚慌。他淡淡道:“宋師多慮了,阿裳心中有數,她絕不會傷到我的。”王問之抬頭,眸光流轉,笑道:“宋師還是不瞭解阿裳。”華裳歪歪頭,低聲道:“算你有眼力。”宋玉清頓了頓,才慢吞吞道:“唉,我老了,老的人就忍不住為別人多考慮一些。”他望向華裳,淺淺一笑,柔聲道:“即便王太師不在意,我不說,一旦被有心人看到,參你一本,你……可怎麼辦?”他長長嘆息,語氣溫柔充滿了長輩的慈愛。華裳才不領他的情,她直接抬手捂著耳朵,不耐道:“你夠了啊,我都這麼大了,才不要聽你嘮叨!”宋玉清搖了搖頭。王問之:“我們去用膳吧。”三人在大堂用過早膳,又討論起昨晚爭論的事情。宋玉清和華裳都是主戰派,王問之卻一力阻攔。“戰爭不是兒戲,不能如此草率。”宋玉清指著桌子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