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裳感慨地摟住他的肩膀,“你這腦袋怎麼就這麼好使,別人才想通一步,你就已經跑到七八步之外了。”孟離經笑道:“這不是很簡單,一個校尉若跟您無仇怨,為何特地穿過半個營地過來跑來跟您說這件事?再說莫一無此人所表現出的性格,可並不會像做這件事的,讓不會做這件事的人這樣做了,豈不就是別有所圖?在軍營裡別有所圖,還不是說明身份有鬼?”華裳一臉目瞪口呆。孟離經甜甜蜜蜜道:“將軍若是覺得我厲害就直接說出來好了,我可最喜歡將軍的誇獎。”華裳點了一下他的額頭。孟離經捂著額頭甜滋滋道:“莫一無……也沒什麼,我在這軍營裡發現了好幾波勢力,多他一個不多。”華裳望天感慨:“我要好好打一仗怎麼就這麼難呢?”☆、入夜,華裳從草裡抓到一隻無毒的蛇,偷偷塞進了那名校尉的被窩裡,待她走到門口時,偷偷扔了一個小石子砸醒他。“啊——”即便在營帳外都能聽到他慘烈的叫聲。其他人以為遭到了什麼襲擊,忙喊“敵襲!”整個營地都亮起了火光。華裳混在人群中,默默觀察了幾個自己重點關注之人,將他們的反應一一記下後,才晃回自己的營帳。路上,她與匆匆趕來的王問之擦肩而過。“站住。”背後傳來一個溫潤的聲響,喊住了她。華裳眨了眨眼睛,縮著脖子轉過身,戰戰兢兢道:“見……見過監軍!”“你認識某?”“那、那、那日在點將臺上,曾遠遠望了您一眼。”王問之淡淡道:“那你的眼神可真好。”王問之一步步挪到她的面前。華裳低著頭,盯著他的皂靴。“抬頭。”他聲音雖然溫和卻不失威嚴,似乎與她認識的那位王太師不太一樣。華裳緩緩抬起頭,月光一縷,映著她臉上鮮紅的傷痕。王問之一愣,語氣更加和柔了,“你的臉是怎麼一回事?”華裳作出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兩手筆直筆直地按在褲子上,“沒、沒什麼,就是著火被燒的。”她一面說著,一面偷偷抬眼覷著王問之。他似乎剛從床榻上起身,連頭髮都來不及整理,只是用一條紫色髮帶纏了幾圈,青絲蓬鬆豐盈,髮尾溫順搭在胸前,總給人一種嫵媚溫柔的味道。華裳連忙搖頭,暗道:自己是瘋了嗎?說什麼嫵媚溫柔啊!雖然暗暗說著自己,她卻仍舊忍不住偷偷望去。他身上穿著雪緞褻衣,雪色銀紋的綢緞順著他挺拔的身軀滑下,如同流水,溫馴地貼服著他的肌理,因起身匆忙,他只在褻衣外披了一件青色長袍,來自曠野的風吹起他的袍角,青色與雪色共舞,如青竹遇晨霧,又如雪松寓霧凇,姿態寫意又風流。華裳見到過老成持重的王太師,見到過狡猾城府的王尚書令,就是沒見過這般令人驚豔的王問之,怪不得世人皆稱讚他是“風華冠長安”。華裳走了一會兒神,臉頰頓時一陣溫熱。她回神望去,可他已經收回了手。王問之溫和道:“天色太暗,在火光下看不明顯,某略通岐黃之術,你明日可以來我營帳,我再為你好好診治一番。”華裳假裝出感恩戴德、喜不自勝的模樣,等王問之離開,她就像是游魚一般飛快往自己帳篷裡奔去。她又不傻,臉上的傷痕又是假的,怎麼會主動去找他。等她回到營帳,眾人都坐了起來,除了溫伯夏和莫一無快速穿好衣服,拿好武器,其他人都張皇地不知道該做什麼好。這就是老兵和新兵蛋子的區別。華裳無奈搖了搖頭。溫伯夏和莫一無的目光都落在了剛進帳篷的她身上。莫一無:“外面發生了什麼?”溫伯夏:“你沒事吧?”華裳朝溫伯夏溫和地笑了笑,“沒事兒,只是出去方便一下,誰知道怎麼整個營地都亮起火來了,我影影乎乎聽著,好像說有敵襲……”她頓了頓,視線掃過眾人。關九:“啊?敵襲?可這不還在大周的境內嗎?路才走了一半就來敵襲?”陸山平重新窩回自己的床褥上,吐出一個字“瞎”。華裳撓了撓頭髮,“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啊,不過,應該沒有什麼大事,因為我回來的時候碰見了那位監軍大人,我偷偷瞄了一下,他神色並不緊張。”關九“呵呵”一聲,“他當然不緊張,即便真是敵襲,他的家將也能護著他安穩離開,嘖嘖,世家啊……”陸山平:“這酸味兒……”關九再次被噎住了。華裳則跑進自己的被褥裡,打著哈氣道:“困死我了,我先睡了,你們不信的可以再等等,有事情記著叫我。”溫伯夏溫聲道:“你放心睡吧,我看著。”他邊說著邊幫她掖了掖被角。華裳遞給他一個軟軟的笑容。溫伯夏拍著她的肩膀,就差給他唱搖籃曲了。孟離經目光閃爍,笑道:“溫大哥你也太習慣照顧人了。”溫伯夏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笑呵呵道:“是嗎?可能是在家習慣了,再說了容弟這麼瘦,看著就像是我弟弟一樣,我忍不住就照顧了。”關九老神在在道:“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像是醋罈子似的,怎麼容容是你竹馬就只有你能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