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裳呆呆地看著他臉頰上的春紅漸漸暈開,玉白色上抹上薄薄的胭脂,端莊雍容之下別有動人之處。她的手背突然一陣刺頭,她恍惚回神,只見自己蜜色的肌膚泛起一片紅,還有被指甲掐出來的兩個小月牙。華裳看看莫一無,莫一無還在打量著王問之,華裳望向孟離經,孟離經則歪在車板上已經閉上了眼,躺在麻袋頂的關九像是睡著了一點聲息都沒有,陸山平此人更是不見了蹤影。王問之還眼巴巴地望著華裳,不知道是不是被毒日頭兒曬昏了頭,華裳竟然覺得王問之的有種撒嬌的味道。“呃……監軍既然身體不適就請早些回去歇息。”華裳一板一眼道。王問之轉了轉手中的傘,眼睫微垂,“軍中生病的人為了避免傳染給他人都需要移出來的,我雖是監軍也不能倖免。”若是相信他的鬼話,華裳才算是真傻到家了。華裳低垂著頭,恭敬道:“監軍乃是矜貴之人,怎麼能和我們這些粗人相比?再說了,監軍的營帳不是隻供監軍您一個人使用的嗎?也沒聽說有誰跟您共用,那您在那裡豈不是更好?”“可是,你們這裡就容易被人忽視了。”華裳怔住。是啊,軍營裡生病計程車兵大多得不到很好的照料,移出來說是為了其他士兵好,實際上只是將這些生病計程車兵甩到一旁聽天由命,可是,如果監軍王問之在此就不一樣了,原來他是這樣想的嗎?華裳感覺自己似乎認識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王問之。莫一無看著兩人對視的模樣,突然升起一股危機感,他打斷兩人的對視,出聲道:“那監軍請自便。”王問之笑了笑,應了一聲“好”,就真的找了一處地方坐了下來,他的視線環繞在華裳的身上,把她勒的喘不過氣。華裳低下頭,摸了一把孟離經的腦袋,低聲道:“完蛋了。”孟離經微微睜開眼。華裳低下頭,作出一副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模樣,用氣音對他道:“我發現我果然不適合成親。”話音一落,孟離經猛地瞪大眼睛。他的手一張,抓住了她的衣襬。他咬著牙,小聲道:“這種話你怎麼能隨隨便便就說出來?”“至少……至少要給人留點希望啊。”華裳還未說話。孟離經突兀地瞧了一眼關九的方向,警惕道:“該不會……你不喜歡男人了吧?”華裳:“……”她恨恨地敲了敲他的額頭,“你在瞎想什麼呢!我的意思是……不是不感興趣,是太感興趣了。”“哈?”孟離經有些傻眼。華裳伸出四根手指,“剛剛……就在剛剛,我至少為四個人動心了,原先我還能用我不渣,只是所遇非良人來安慰自己,現在……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孟離經臉色複雜,看向華裳的目光也很古怪。華裳攤手,“算了,不用安慰我了,哎呀,就是喜歡的人多了一些,也沒什麼的。”她依舊毫無負擔道:“嗯,你放心,反正我也不會對你們做什麼的。”孟離經:“……”不,求你對我做些什麼!作者有話要說:華裳:我不渣!不是我的鍋!真好看啊……☆、晚上,王問之去處理公務的時候,陸山平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裡晃盪了出來。關九眯著眼睛,笑呵呵問:“老哥,你去了哪裡?真沒福氣,都沒見到我們監軍大人。”陸山平:“你真有福氣。”關九氣呼呼地對著天空翻了個白眼兒。華裳湊到陸山平的身旁,溫聲問他,“你是不舒服了嗎?”陸山平垂著眉眼,沒有說話。華裳的視線逡巡著他的側臉。他抬起手,藉著搓臉的動作擋住她的視線,越發欲蓋彌彰了。陸山平淡淡道:“看我作甚?心悅我?”華裳被噎了一個踉蹌,她笑眯眯地大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故意道:“王問之說要跟我們一同住呢,高興不?”陸山平抄著手,冷聲道:“我高不高興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倒是挺滿意的。”陸山平轉過臉,淡淡道:“這也難怪,畢竟是王問之……”華裳轉身就走,而逼走她的陸山平卻對著她的背影嘆了口氣,脊背微彎,捂著嘴咳嗽幾聲。華裳走了沒多遠,便繞到一個帳篷後,仔細朝陸山平看去。陸山平只是看了會兒天空中又大又明的月亮,不一會兒,關九出現在他的背後。關九慢悠悠試探:“兄長。”陸山平輕笑一聲,“你叫爹都沒用,我就是看不慣你。”關九從他的身後繞到他的面前,盯著他的眼睛,“你可真敢說。”“就不怕我告訴阿孃嗎?”陸山平淡淡道:“你是小孩子嗎?受了氣找阿爹阿孃幫你出氣?”陸山平轉過身,斥了一聲“毛都沒長齊”。關九的臉一瞬間漲得通紅。這個人絕對不是她所想的那人!華裳卻覺得這兩人說不定有什麼聯絡,然而,還沒有等她付諸行動試探一番,全軍就開始加速行軍。行程加快,讓這些生著病的人苦不堪言。孟離經更是慘,他發著燒,還被日頭曬中暑了,因為車子太顛簸,他居然還暈車,一直趴在車邊嘔吐。華裳半跪在他的身旁,輕輕拍打著他的後背,手裡端著一碗清水。“好一些了嗎?要不要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