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阮西子壓根不敢想的事情,她愣在那,許久才道:“我……可以麼?”易則微笑道:“這裡是醫院,誰都可以去看病人,你當然也可以。”當阮西子離開病房後,易則臉上的笑容才漸漸消失。其實,他違背了陳倦的心意。那枚戒指,是陳倦用了他目前所有的精力和時間完成的。他當時是怎麼說的來著?對了,他交給易則首飾盒的時候是這樣說的——“我快要死了。在我死之前,這是我最後的心願。等我死後,請你把這個交給她,這樣也算是……我以私心,單方面娶她為妻了。我也算是死而無憾了。”想起陳倦當時自嘲的表情和慨然赴死的眼神,易則低下頭,合上了眼。 阮西子按照易則給她的樓層與病房號找到了陳倦所在的病房。她站在病房門口,抬眼看著門外的貼卡上主治醫生的名字,以及心內科的標識,愣了很長時間。過了很久,她才抬起手慢慢敲了三下門,透過門上的玻璃窗窺探著裡面的情形。她看到一個男人正坐在沙發上背對著門口,望著窗外。外面的雪剛停下沒多久,厚厚的雪覆蓋著滿城的建築,從高高的住院樓往下看,幾乎將整個城市盡收眼底,街道上的車輛因為路面積雪而緩慢前行,那速度就好像他們的生命一樣,正在緩慢而艱難地往前走著,不知道什麼時候什麼契機下就完全沒有了。敲門聲結束,阮西子聽見陳倦略顯疲憊地說了一聲“進來”,他不曾轉頭觀察,語調裡也對來的人是誰毫無好奇心。她躊躇了幾秒鐘,推門進去,站定之後,轉身將門關上,凝眸盯著陳倦的背影。他看上去消瘦了不少,比上一次她見到他的時候更瘦,身上的病號服穿著空空蕩蕩,坐在沙發上的背影虛弱又蒼白,她甚至可以想象到當他轉過身盯著她時,英俊的臉龐該有多憔悴。她內心深處本能地湧出一股濃濃的無力感,上前幾步張口想說什麼,陳倦卻先一步開了口。“不是讓你回去休息,還來做什麼。”他說著話,無謂的語調,漫長的尾音。阮西子愣了愣,隨即意識到自己可能被當作易則了。她深呼吸了一下,許久才鼓起勇氣道:“我不是易則。”她明顯看見背對著她的男人聽見她的聲音後脊背猛地僵住,她抿緊唇瓣,見到他慢慢轉過了身,英俊如畫卻蒼白冷漠的臉上掛著濃濃的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