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到安分守己時, 宋照水的眼神幽幽地從他臉上往下移……謝南庭忍不住翹了個二郎腿, 假裝無事發生過, 繼續道:“然後我們找房東, 把我添做租戶。雖然我不在這裡住, 但我可以幫你分攤房租,多好。”宋照水輕笑了一聲:“說來說去, 你不就是想不被門衛攔下嗎?”不過也是,謝南庭來這裡十分頻繁,總被攔下也不是個事兒。她輕輕蹙起眉頭,在謝南庭可憐巴巴的眼神中,點了點頭。事情辦得很快,謝南庭迫不及待地把鑰匙裝在了自己的鑰匙串上,回家後又故意去敲了敲丁黛和謝北閣的房門, 不為別的, 只是想炫耀一番。謝北閣脾氣好, 只問他是不是要搬出去了, 得到否定的回答後,他還笑著對謝南庭說恭喜。轉身進書房,暗自搖了搖頭,二弟搬出去是遲早的事。丁黛敷著黑泥面膜,襯得眼白部分愈發明顯。她沒好氣地瞪著謝南庭:“求求你快點搬走吧。”謝南庭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才不管丁黛對他有不耐煩。丁黛說他如果有尾巴的話,這會兒要得意地翹上天了。這年的初雪來得比較早,陽曆十二月,便有雪花落下來。初雪那天,是謝南庭的生日。他帶著宋照水回到謝家。自從父母雙雙離世後,謝家三兄妹無論誰過生日,無論有多忙,幾個人都要騰出時間,回到家裡,一起慶祝,沒有例外。今年多了一個人,對誰來說都是新鮮的體驗。來之前,宋照水就惴惴不安,這和見家長沒什麼兩樣。她還記得上一次看見謝北閣時,對面雖然面帶微笑,藏在眼鏡後面的眼神中卻帶著幾分冷漠——在生意場上打拼久了的人慣有的神色。她買了一束花,進門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就被丁黛熱情地擁住了:“二嫂。”她叫的毫無心理障礙,然後厚著臉皮說:“小軟在哪裡?”謝南庭把貓放地上,後者懶洋洋地走到丁黛跟前,抬頭撒了個嬌,求抱。這是謝南庭見過最懶的生物,能躺著絕不坐著,能被人抱著撒幾個嬌都成。體重還在上升,拉出去鍛鍊卻是絕無可能之事,愁得宋照水最近都在考慮減少它的口糧。這哪裡像他了,謝南庭暗地裡思忖,照水總說這貓和他很像,他真的不認同。謝北閣從丁黛後面走過來,和宋照水打招呼。在家,沒戴眼鏡,倒讓宋照水發現他眼裡的笑意真誠了許多。每年謝南庭的生日,是這兄妹倆一年一度下廚房的日子。鍛鍊的次數太少,所以這麼多年了,兩人的廚藝也沒見長。等到宋照水聞到廚房裡又一次傳來糊味兒的時候,她終於坐不住了,起身朝廚房走過去。謝南庭還攔她:“沒事,他們會做。”“你每次生日都吃他們做的東西?”宋照水眼角忍不住抽了抽。謝南庭毫無心理負擔地點頭,然後道:“反正一年就一次,忍忍就過了。”見宋照水一臉的同情,他又說:“今年我就看著你們吃,我吃營養餐。”宋照水一聽,更不能忍了,擼了擼袖子進了廚房。一開始,那兩人還自信滿滿地指導她,這個該怎麼做,那個該怎麼放。宋照水也不反駁,微笑著聽了,反正最後也不照他們的話做。等一道紅燒鯽魚完美出鍋之後,兄妹倆閉嘴驚豔,再也不瞎指導。丁黛頗為惆悵地說:“你自己本來就會做菜,還把我們家的廚子也拐走了。以後等你倆結婚,我和大哥就要吃糊菜糊飯了,心疼自己。”這純粹是胡說八道,謝北閣想,他們家每次請的家政沒別的長處,做飯手藝一定要好。宋照水卻因為“結婚”這兩個字,整張臉都燒了個透。結婚,她還沒有想那麼遠呢。“你們現在都同居了,結婚也不遠了吧。”丁黛拿著一根黃瓜啃,她咬了一小段黃瓜遞給小軟,後者嫌棄著往後退著小步,把丁黛逗笑了。“沒有同居啊。”宋照水說,有點詫異丁黛會說這種話,畢竟謝南庭現在依舊是每天都回家的。丁黛卻道:“你給他的鑰匙,我都看到了。他都當成了個寶貝,特地跑到我和大哥面前炫耀,你說過不過分?我和你說啊,你就別對他太好,看把他得意的。”宋照水覺得自己的臉上火辣辣一片,她看了一眼謝北閣,後者輕輕點了點頭,證明丁黛所言不虛。宋照水有一瞬間特別想打謝南庭一下,就像每次小軟把她惹急了,讓她恨不得敲它一下的那種感覺。“是小區進去不方便……”宋照水都不敢看兄妹倆戲謔的眼神,小聲解釋著,“就……給了把鑰匙。”她早該想到的,謝南庭一高興起來,心裡什麼事情都藏不住。他要是古代的皇帝,估計都要大赦天下來慶祝。謝南庭不知道他們在廚房說了什麼,他沒有去打擾,因為他覺得總要給他們一點空間,讓雙方彼此瞭解一下。他聽見丁黛的笑聲時不時傳過來,鬆了口氣。笑的這麼開心,顯然是沒什麼問題。可是等到飯菜都上桌後,他才發現一個問題,照水不肯理他了。兩人的座位挨在一起,他問宋照水:“你想吃什麼,我幫你夾?”宋照水輕飄飄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