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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上城牆之前,周疏朗親手絞掉了趙清月一頭秀髮。趙清月眼中含淚地看著他,問:“我不走可不可以?”到了這個時候,所有的偽裝都卸下了。因為周疏朗已經把徐星辰找到了,託他帶著趙清月離開。兩人話別的時候,徐星辰在一旁等候。所以原來的劇本里,周疏朗並沒有做太多親暱的動作。儘管這是他最後一次見自己心愛的女人,但他生怕趙清月會被徐星辰嫌棄,對她的態度就像是個多年好友,一絲男女之情都沒有表露出來。可是改過的劇本,把兩人的感情線都改過了,趙清月也無法摸著胸口說她對周疏朗一點感情都沒有。周疏朗輕輕吹掉她額上的碎髮,依然在笑:“你不走,來年我的忌日,誰去我的墳頭為我唱一曲呢?”他轉過身背對兩人,這時鏡頭拉近,對著謝南庭的臉,給他泛紅的雙眼特寫。“走吧。”趙清月抬頭摸了摸短短的頭髮茬,眼睛一眨,淚水撲簌簌地落下來,偏偏嘴角還高高翹起:“走也可以,你讓我再看你一眼。”周疏朗閉了閉眼再轉身。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懷中就撲進一個溫香軟玉的身體。趙清月踮起腳,重重地在他唇上親了一下。臉頰的淚沾到周疏朗臉上,好像他也剛剛哭了一場,他的身體僵硬了一瞬,最後小聲道:“再見,阿梨。”宋照水沒有把握好力度,心裡緊張,有點放不開的羞澀,所以撲上去的那一下帶著幾分不顧一切的味道。很重。她磕到了謝南庭的牙齒,當時的感覺就是麻木過後傳來一陣疼痛感。結束後摸了摸嘴唇,發現嘴唇被磕破了皮,已經腫了一點。這都是什麼事兒啊?宋照水悶悶地想,掏出鏡子想仔細看一看,突然發現鏡子裡面多了一道身影。“你”謝南庭剛剛開口,宋照水立馬打斷他:“你別說話。”謝南庭乖乖地閉上了嘴,只是還在拿眼神詢問:“怎麼了?”其實也沒怎麼,只是宋照水這會兒正覺得尷尬。拍吻戲本就不自在,偏偏她還用了這麼大的力氣,不僅她自己的嘴唇腫了,就連謝南庭的嘴角也被磕掉了一塊皮,所以愈發窘迫。所以明明謝南庭沒什麼表情,他一開口,宋照水就覺得他要奚落自己,連忙打住了他。這會兒冷靜了一下,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度。宋照水掉頭不看他:“什麼事?”“給你送這個。”謝南庭遞給她一個小小的瓶子。“什麼啊?”宋照水以為又是什麼糖果之類的東西。“西瓜霜噴霧。”宋照水終於回頭看了他一眼,認真地在他臉上掃了一圈,悶聲說:“我不需要,你拿走。”“可你嘴唇”“走走走!”宋照水揮了揮手,趕人似的,“快走。”謝南庭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眼神忽明忽暗,最後小聲說:“放這裡,我走了。”又是幾秒鐘之後,腳步聲響起,漸行漸遠。真的走了,宋照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又低頭看看噴霧,嘖了一聲,心煩意亂地把噴霧收進抽屜。過了一會兒,她又用力地抽開抽屜,把噴霧掏出來,對著鏡子,往嘴角破皮處噴了兩下,然後把噴霧用力地丟進手提包裡,好像在跟人賭氣。/城破之日,城裡已經沒有幾個人了。彈盡糧絕,屍體都無人收。周疏朗留下了最後一顆子彈,小心地避開遍地的屍體,登上了城中最高處,朝著西方作揮手道別狀——那是趙清月離開的方向,然後飲彈自盡。“恭喜殺青!!!”李樹喊了卡,率先鼓起掌。劇組的人也高高興興地圍過來,向謝南庭道賀。包學桐今日也過來了,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禮物,一一分給眾人,說著場面話。等這邊忙完,回頭要跟謝南庭談談接下來的一個代言時,才發現找不到人了。他嘆了口氣,因為知道謝南庭此刻在哪兒,心裡不擔心,但是隱隱地有點悵惘。就好像,兒子長大了離家了的空巢老父親。謝南庭手裡提著一個精緻的原色紙袋,敲響宋照水的門。見到她 原來的劇本中, 趙清月一個人活了下來。而修改後的劇本,活下來的那個成了徐星辰。逃亡的路上,趙清月被流彈打到。兵荒馬亂的年月,哪裡請得到大夫?徐星辰試圖幫她處理了傷口, 然而沒有什麼用, 趙清月一連數日高燒不斷,生命力都被這高燒一點一點地燒沒了。病中的她忽然無意識地喃喃出聲:“疏朗哥哥”這一聲之後, 那隻蒼白瘦削的手從床上垂了下來, 一滴晶瑩的淚落在那手上。許多年後, 華京來了個戲班子。班主姓徐, 一生未娶, 膝下無後。時人只道他一生沉迷戲劇, 唱戲無窮時,才會如此。卻不知徐星辰的戲, 早在多年前便唱到了盡頭。/“恭喜殺青!”全劇組的人都在歡呼,這部電視劇拍了幾個月,終於拍完了。眾人臉上都喜氣洋洋,宋照水掏出一張溼巾擦了擦額頭。她現在只想站在空調底下,吹上二十四個小時,把這些天受的熱全都吹下去。楊琳還是沒有出現,只打了個電話。開口的第一句就是:“劉婕說你今天殺青, 給自己好好放個假。”不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