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庭卻在想,他要是吃了這根雪糕,是不是又欠下她的了?明明都還清了,卻還丁黛彷彿知他所想,道:“接都接了,別浪費。你看我幹嘛,人家送上門了,我還能說不啊。真的是行了,我不礙你的眼了,這就走!”出了門,看見宋照水抱著手持電扇在吹,丁黛走過去道了謝,還說:“謝老師那邊有空調,你要是怕熱,可以過去吹一吹。”宋照水就是典型的怕熱人群。她不怎麼出汗,但一熱,整個人都是躁動的,像一壺煮沸了的水,總想潑出來。心裡頭不安定,想什麼都生氣,看什麼都不悅,就連腦子都是木著的,轉不動,瀕臨爆炸的邊緣。她看了丁黛一眼,心裡覺得奇怪。她聽這口氣,兩人似乎很熟稔。但明顯又不是曖昧或追求的關係,否則丁黛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宋照水搖了搖頭,違心地說:“沒事,我不熱。”她就是熱到爆炸,也不會去蹭謝南庭的空調。丁黛沒再說什麼,拎著包離開片場。劇組是真的窮,條件簡陋,大概所有的好東西都留給了謝南庭。這麼一個貧窮的劇組是怎麼請得起謝南庭來演男配的,宋照水實在搞不清楚。那頭的李樹給紀越講完戲,招手叫宋照水。兩人還剩一場戲,不知道是不是天氣太熱的緣故,紀越一直ng,一條戲半天都過不了。宋照水打起精神走過去,被人拖後腿這種事情真的是考驗耐性。這本書裡紀越是男主,真是奇怪了。論外貌,論演技,謝南庭哪點不是全方位吊打?這樣一個人在原書中卻沒什麼存在感,除了在講到原身受情傷時,略微提過這個名字。原書為了描述紀越成長過程,塑造了不少優秀的男性角色,以作對比。謝南庭作為一座他不可逾越的高山,怎麼可能不被拉出來秀秀?除非出了意外但能出什麼意外呢?宋照水腦中一點思路都沒有,原書中沒寫,她就沒有線索。她只記得書裡提出丁黛出了場事故,事故之後便鮮少露面。由於ng了幾條,耽誤了不少時間,又被脾氣暴躁的李樹訓斥了一頓,紀越的臉色就沒那麼好看。此時的他還年輕,不懂得偽裝,但也知道不能擺臉色,努力地壓抑自己。這樣的後果就是他帶著情緒演戲,越演越不在狀態。李樹的表情越來越難看,指著紀越道:“會不會演戲啊?跟你說了幾遍,你面前站著的是你的青梅,不是什麼仇人,你那什麼眼神?”他越說越來氣,甚至從單個攻擊變成了全體攻擊:“我就討厭什麼帶資進組的,沒什麼演技,看看塞進來的都是什麼人?”他身邊的副導演連忙制止他的話頭:“誒,謝先生出來啦,小紀啊,你可以請教一下謝先生。”他生怕李樹又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劇組本來就窮,要不是有帶資進組的這兩位主演,這戲能不能拍都是個問題。李樹這個人,活了大半輩子,一心痴迷拍戲,效果不談,講話的藝術是根本沒有。他慌忙之下,把紀越推給了謝南庭,沒注意到紀越的臉色愈發精彩。其實謝南庭也就比紀越大兩歲。只是前者拋去影帝的頭銜不談,身上自有一種沉澱過後的氣質,不冷不淡的疏離感,讓人覺得不好接近。而後者是陽光開朗的人設,又會撒嬌賣萌,笑起來就像個在校大學生。紀越穿著民國的月白長袍,一手垂在身側,一手端在胸前。藏在袖中的手已經握成了拳頭,面上還笑著:“謝先生,麻煩您了,我好笨,導演講的東西都學不會。”宋照水隔得有點遠,聽不見謝南庭說了什麼,只是看見紀越頻頻點頭。兩人說著說著,忽然都轉而看向宋照水。宋照水莫名其妙,紀越朝她招手:“照水,照水,你過來一下。”照水?叫的挺親切。“有事嗎?”宋照水走過去後,站在兩人中間,正好成了一個三角形,與誰都不太近。紀越卻朝她挪了挪,偏頭跟她講話:“謝先生請你過來搭個戲,我好在旁邊仔細觀摩觀摩。”他刻意朝她靠攏,說話間的熱氣噴到她的脖子,讓她覺得噁心。宋照水腳尖朝向謝南庭,說:“什麼戲呢?”謝南庭根本沒看見兩個人之間湧動的暗潮,他翻開劇本,指著上面幾行字:“就這裡,紀越剛剛ng的部分。”少俠,指出來就行了,沒必要加後邊這半句。宋照水眼尾一抽,不用看,她都能猜出紀越此刻的表情多難看。這部分的戲是紀越飾演的徐星辰見到趙清月。這是趙清月嫁人後,兩人 誰沒個犯渾的時候?就連在眾人眼中一向聽話懂事的宋照水,都曾離家出走過。不過後來發現人家並不在意,只能夾著尾巴又灰溜溜地回來了。而越是有恃無恐的人,行事越無所顧忌。與其說有恃無恐,還不如說無人管教。原身的家庭結構有些複雜。父親宋霈原是高中老師,與第一任妻子錢曼生下了原主。後來宋霈下海經商,結識了富家千金孫筠。好巧不巧,錢曼病逝了。宋霈便與孫筠結婚,帶著拖油瓶原身一同進了孫家,不久後原身就多了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宋天。自此,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