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卻在門口愣了幾秒鐘沒反應。宋照水偏了偏頭:“不進來嗎?”那人這才反應過來,大步踏進了電梯。他一進來,宋照水就感覺到一種逼迫感。原因無他,這人個子太高。兩人各自站在電梯的一角,宋照水這才注意到男人帶了口罩和帽子。現在還是夏天,這幅打扮很是奇怪。她這才覺得自己膽子夠大,又想這裡好歹是一家五星級酒店,安全至少有保障。也許,這人也是個演員呢?她悄悄抬眼去看那人,正好對上一雙凌厲的鳳眼。眼睛挺好看,就是眼神太冷了,宋照水連忙收回眼。出了酒店,宋照水又穿過了一條街,才找到人世界煙火的氣息——大排檔。夏天的大排檔熙熙攘攘,完全沒地方落座。宋照水也不介意,她本來的打算就是買回去吃。一次性碗筷全都放在長條桌上任食客自取,各色食物散發著香氣。宋照水對自己很是大方,取了炒粉,又去拿雞翅。拿了烤羊排,又要點涼拌毛豆。沒走幾步,兩隻手倒是都佔滿了。不過半個小時,她便滿載而歸。結果才一走到酒店門口,她便又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口罩帽子,一樣沒少,兩手同宋照水一樣,全都是各色的吃食。湯湯水水的,遠遠地香飄四溢。巧了麼這不是,宋照水忍不住彎了彎眉眼。男人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中的詫異藏都藏不住,結果轉身之際便被人撞了,一隻紙碗掉落在地,兩個雞翅從碗裡劃出來,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留下兩道長長的油漬。撞人的人趕時間,見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鬆了口氣,一邊道歉一邊往外走。被撞的男人依然站在原地,看著地上的兩隻雞翅,不言不語。似乎是頭疼這該怎麼處理。酒店的工作人員連忙趕過來說:“先生,保潔人員一會兒就來收拾了,您不必擔心。”擔心?宋照水略略挑了挑眉,她敢打包票,男人的眼神絕不是糾結於弄髒了地板,他是在心疼他的兩個雞翅。男人沒吱聲,轉身進了電梯。宋照水也連忙鑽了進去,她左手拿著的雞翅明晃晃,赤l裸裸地散發著香氣。男人的眼神瞟過來幾次,宋照水只做不知。“喂,”出了電梯,宋照水終於不忍心欺負一個吃貨,大發善心地說:“分你一個。”什麼?男人遲疑地望著她,那雙好看的鳳眼因此而略露幾分無辜之色,終於不兇了。“雞翅,”宋照水笑了笑,“分你一個。”男人猶豫了一會兒,看看她,又看看雞翅,喉結上下動了動,似乎是嚥了下口水,最後終於沒忍住拿出了一次性筷子,夾走了一隻雞翅:“謝謝。”低沉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好聽。宋照水聳聳肩:“吃貨嘛,互相照顧,應該的。” 無論何時何地,香噴噴的食物總會帶給人安全感。河粉里加了醬油,炒成醬黃色,上頭撒著幾瓣蒜和一些鮮紅的小米椒,香氣瀰漫在整個房間。宋照水一邊吃著炒粉,一面看劇本。《戲窮時》由晉江同名小說改編,原作者是丁黛,也就是紀越的白月光。宋照水不得不承認這個故事本身是很有吸引力的,她看著看著便入了迷。故事發生在民國時期,宋照水飾演的女主角,趙清月,與紀越飾演的男主角許星雲原是青梅竹馬的關係,他們都是孤兒,被一個戲班子的班主撿了回去,此後便成了戲子。清月星雲,如果不是生逢亂世,本該是一對相扶到老的戀人。可惜亂世中最不值錢的就是情情愛愛了。趙清月人如其名,生了一副皎如雲中月的臉,更妙的是聲若黃鸝,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初初登臺,便聲名大噪。無能之人的美貌恰似懷璧其罪。趙清月並不無能,但面對周遭覬覦的眼神和垂涎的嘴臉,她卻無法保護自己。她不能,戲班子不能,身為小小戲子的許星雲亦不能,但是身為大軍閥頭子親信的周疏朗卻能,於是趙清月走投無路之際,嫁給了周疏朗。當然,這部小說講的不止是三人之間的愛恨情仇。趙清月和許星雲的心中,懷揣著愛國熱枕。他們借周疏朗之手,接觸到了大軍閥頭子孫谷,並且試圖與人聯手將其刺殺宋照水看了看自己明日要演的戲份。劇本里的趙清月才剛剛嫁人,周疏朗由於臨時任務連夜出行,兩人只在婚禮上見了一面。明日要演的地方就是趙清月故作蠻橫,無理刁難嚇人,好讓剛剛回府的周疏朗看清她的“真”面目。這個地方,嘶,不是很難嘛,宋照水抬頭做了個冷笑的表情。但是,原書中出演周疏朗的人是誰?她完全沒有印象,只記得這部電視劇只捧紅了紀越一個人。原因很簡單,其他人的演技都差的沒法看。矮子裡面拔高個,紀越這便脫穎而出了。宋照水仍然記得,原書寥寥數語,交代了原身出演這部劇之後的情境。原身學的是室內設計,哪裡會演戲?木著美人臉,僵硬地揹著臺詞,明明是純天然,卻在電視劇播出以後被黑成了整容花瓶。嘖,聯想到後來紀越拿她當跳板這些事,宋照水覺得原身真的是慘到了一定境遇。她把劇本整理好放在枕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