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照水沒吭聲，也沒抬頭。謝南庭心裡一個咯噔，這是惹得狠了。他心裡暗罵自己過於急功近利，又愁於不知如何緩解這一情況。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看著小軟咬他的褲腳。這家一大一小，都欺負他。心塞。“如果有一天，我不是我了，你分得清嗎？”就在他忍不住要開口道歉的時候，宋照水突然抬頭看著他。謝南庭只愣了一秒，就道：“當然分得清。”笑話，就算沒聽懂，也要順著她的意思說下去了。宋照水笑出了聲，也不知是滿意他的回答，還是笑他緊張的模樣。她放下抱枕，朝謝南庭走過來：“你之前拒絕過我多少次？”謝南庭有點發懵，他覺得這事情的走向有點超出了他的意料，睜大眼遲疑地說：“我記不清了，大概有十來次吧。”“就按十次算，我拒絕過你一次了，還差九次。”宋照水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不再說話了，靜靜地看著謝南庭。謝南庭聽見自己的心臟劇烈地在跳動，他知道自己無意識地露出傻笑，可是他沒有辦法控制。既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傻笑，就都由著它們去了。他不好意思地用拳頭抵了抵下巴，開始了他這一輩子最難忘記的告白。“我喜歡你，和我在一起好嗎？”“不好。” 宋照水話音落下許久, 兩人都沒有再開口說話。電視裡的背景音縹緲得好似來自雲端，虛虛幻幻聽不真切。一時之間，唯有兩人的呼吸聲和心跳聲。一起一伏。砰砰作響。好似都和著節拍。“喵！”小軟鬆開了謝南庭的褲腳，在兩人間來回轉了幾圈, 卻得不到關注, 最後生氣地大聲叫喚。這一聲貓叫，徹底衝散了兩人間莫名其妙的曖昧氣氛。謝南庭沮喪地看了一眼小軟, 心道那幾包貓糧大概都餵了狗。宋照水注意到他的眼神, 笑了：“要一起看第二集嗎？” 說這話時, 她面上一派鎮定。然而心裡有多糾結和猶豫, 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母胎lo這麼多年, 沒人教她怎麼談戀愛, 到底有點慌。好在物件是謝南庭，他從不在自己面前隱藏情緒。他緊張, 他慌亂，他不知所措，這一切的反應都安撫了她。“好啊！”謝南庭心中那點被小軟惹出來的不快立馬就煙消雲散了。看電視不是重點，重點是能在宋照水這裡多留一會兒。宋照水想得簡單，她以為兩人的關係本來就比普通朋友親密一點，所以確認男女朋友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顯然，她太高估了謝南庭。這人之前還會裝模作樣地看看電視, 在她嘆氣蹙眉的時候, 點評兩句, 安撫幾下。但是看第二集的時候, 他全程都沒有看電視一眼。 那灼熱的眼神，快要將她的側臉燒融了。宋照水受不了的時候，回頭瞪他一眼。以前，她這一眼的威懾力很大。而現在，即使她瞪過去，某人卻只是恬不知恥地對她一笑。真的是，服氣了。宋照水只好說：“你該回去了。”謝南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時間很晚了。他也是時間離開，但仍有點不確定地問：“你是生氣了嗎？”宋照水還沒回答，他就已經開始覺得自己很悲催了。大概沒有人在剛確定關係的時候，就惹到女朋友生氣了吧。可是一想到“女朋友”這三個字，他的內心又湧起歡喜。以前也幻想過宋照水某一天會成為他的女友，當時心裡也有歡喜。不過那時的歡喜見不得天日，只能在暗地裡生長。時至今日，這種歡喜終於撥雲見日了。“你猜猜看？”宋照水覺得自己有種奇怪的癖好，她喜歡看謝南庭緊張。大概是以前沒人為她緊張，如今有這麼一個人，她覺得新奇又珍稀，忍不住多試探幾次。叫他猜猜看，謝南庭就笑了：“我猜你沒有。”有也得說沒有。宋照水嗔了他一眼：“你真的該走了。”“嗯。”謝南庭嘴裡說著該走，身體卻站在原地不動，眼巴巴地看著她。就好像，有所求似的。宋照水俏臉一紅，這人不是在索求晚安吻吧。他要是真的提出這個要求，那她就……“我能，”謝南庭終於開口了，“牽一下你的手嗎？”這話說出來，似乎頗費力氣和勇氣。宋照水忍不住“啊？”了一聲，臉上的紅雲猛地加深，脫口而出：“就這樣？”謝南庭愣了愣，點頭道：“對啊，可以嗎？”宋照水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伸手過去，十指相扣了五秒鐘，鬆手攆他：“走吧。”謝南庭：……牽手時間就這麼短？他還什麼都沒感受到呢。開車回去的路上，他的大腦開始慢慢從狂喜的狀態走出來，這時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宋照水的那句“就這樣？”似乎充滿了遺憾感。他是不是錯過了什麼？謝南庭把車開到路邊停下，清冷的臉上開始出現懊悔的表情。他靜靜地坐了一會兒，繃著臉，捶了一下方向盤，然後又是一臉面無表情地把車開走了。等回了家，謝北閣剛剛才從公司回來，正在換鞋。丁黛盤腿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畢竟是自己寫出來的東西，改編成影視的效果如何，對她而言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