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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行至春明門城下,三人下馬,牽著馬排入了入城的隊伍之中。春明三道門,中央官士專行,兩側非官非士,沈伯昭是官身士人,但顰娘與西域奴不是,沈伯昭便和兩人一起排入了右側道。瞧著中央道人山人海的入城車馬隊伍,沈伯昭不由道:“年末了,是朝貢述職的時候了。”“可不是嘛。不過聽聞今年有些不尋常,晉國公主從安北都護府回來了。”沈伯昭笑而不語,這訊息她早幾天前已經知曉。顰娘瞧她一眼,見她似乎不願多談此事,便轉了話題:“咱們這入了京,要在何處落腳?”沈伯昭笑道:“此次被舉薦入京,大理寺卿秦公是出了大力的。他有書信與我,說是入春明門後,至道政坊北坊門旁街角酒樓,報我的姓名,會有人領我們去落腳之地。”“秦公……”顰娘默了片刻,笑了,“想來也是,多年未見秦公,不知他老人家是否康健。”沈伯昭笑而未答。“慈恩案事關重大,我這一路趕來,都能聽人議論此事。秦公為何要在這風口浪尖之中將大郎舉薦上去,就不怕給大郎惹來一身麻煩嗎?”顰娘很是擔憂。沈伯昭漆黑的眼底有不知名的情緒在翻滾,良久,她吐出五個字:“也是時候了。”顰娘帷帽下的面色一凜,心絃不由繃緊。未再言語,三人很快入城。見沈伯昭相貌堂堂、衣料考究,挎刀牽馬,春明門的門卒不由多看了兩眼。沈伯昭取出公驗告身交與門卒勘合。門卒見她是武將官身,從洛陽而來,一路都有官驛加印,便客氣放行,三人於是順利入得城來。喧囂之氣撲面而來,寬闊的街道之上人頭攢動。春明門臨近東市,正值下午開市,大量商旅正湧向東市,熱鬧非凡。雨雪天氣絲毫擋不住人們的熱情,市井的氣息讓沈伯昭略顯陰鬱的心情舒緩放鬆許多,嘴角不由上揚起來。又望了望春明大道北側興慶宮蒼黃的宮牆,面上的笑容意味深長起來。時隔多年,沈氏族裔再入長安。在三人剛入長安之時,長安城光德坊東南隅京兆府衙署內,京兆尹慕容輔正坐於案後,捏著一份人事文書,緊鎖著眉頭思量。文書上寫著一個人的履歷,他已經反覆讀了不下二十遍。以手撐頰,表情十分苦惱。他身旁立著的京兆府司法參軍劉玉成見狀,拱手勸說道:“府君,這沈綏是個能人。年少有為,政績卓越,一年內查清了河南府兩百多樁積年舊案,無一人喊冤,當地百姓更是交口稱讚。大理寺已經向聖人推舉此人,聖人也下御令了,您又何須如此煩惱?”沈綏便是沈伯昭,名綏,字伯昭。慕容輔聞言搖頭,敲了敲案上文書,道:“沈綏此人還是經驗太少。這上面寫著長安二年出生,算來,今年他不過才二十六週歲。而且他只是有些小聰明,並無大才,不過是個武人。你瞧瞧,十六歲中明經科,隔年中武舉,大約是知道自己武比文強,出仕無望,便入軍搏前程。他倒是運氣好,恰逢那年大舉募兵,他入了懷州折衝府軍,仗著有明經和武舉的功名在身,不久後升作都虞候。”“不過…他很快就破了一起軍器私吞案,當時影響不小,被懷州刺史丁豐雲看中。可見此人還是有些本事的。”劉玉成道。慕容輔反駁道:“東靈(劉玉成字)啊,這就是某要說的了。此後他為官全憑上官舉薦,多半是喜好奉迎巴結之輩。丁豐雲年紀大了,又是個出了名喜歡年輕俊兒的人,聽聞這沈綏長得倒是有姿色,丁豐雲哪裡經得住他的甜言蜜語?他巴結丁豐雲,調離軍隊,升任懷州判佐。二十三歲時又經丁豐雲舉薦,升任河南府司法參軍,一下就做了從七品上的實職!府尹蕭子良也不知是不是看花了眼,多次舉薦他,如今又有秦臻力薦,真是一路順遂。”秦臻是現任大理寺卿,正是沈伯昭口中的“秦公”。蕭子良名謙,字子良。劉玉成聽慕容輔這一番話,不由腹誹:他們府君估計是急糊塗了,蕭子良哪裡是能隨意巴結得上的人,他可是出身甲姓世家,傲氣得很,眼睛裡又融不進沙子。於是他委婉提醒道:“聽聞沈綏出身吳興沈氏,因而朝中有沈氏舊人照拂。”這話說得直白,明指秦臻為沈氏舊人。“吳興沈氏?早就沒落了,現在朝中有幾人姓沈?何況我看他也並非是吳興主家出來的,這裡不寫著嗎,潤州江寧縣人士,聽說那裡有巨賈富商一族,號延陵沈氏,這說的就是他家吧。哼,再有錢也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小族,頂多算是吳興的一個小分支。撇卻身家背景,說到底不過是個剛過了弱冠年的黃毛豎子,又是大理寺舉薦,代表的是大理寺,仗著朝中有人妨礙本府查案,豈不膈應?此案是壓在我京兆府的頭上的,他大理寺只是輔查,秦臻可真會給我添亂!”慕容輔出身慕容世家,對蘭陵蕭氏的蕭子良尚算尊重,可卻對寒門出身、德高望重的三朝元老秦臻直呼其名,劉玉成別了彆嘴角,暗道自家上官與大理寺真是天然不和。劉玉成沉吟片刻道:“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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