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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綏腦海中驚雷貫透,猛地拍案而起,也不顧其他,直接奪門而去。驚得眾人急忙跟在後面追,不知這位一查案子就什麼也顧不得的神探,究竟又想到什麼了。霖燕家斜對面的小巷曲之中,千鶴正環抱東瀛刀,靜靜等待著。猛然聽聞大門洞開的聲響,和眾人呼喊沈綏的聲音。她耳廓動了動,悄悄擇路,跟了上去。時近申正,張府的聚會到了尾聲。告辭的話說了三遍,李瑾月卻沒有起身的意思。張家女眷們再眼拙也看出來了,公主這是在暗示要和張若菡單獨相處。老夫人心中嘆息,卻也不能拂了公主的意,無奈之下,只能做出讓步,她相信自己的孫女能處理好這件事。“老身送公主。”老夫人率先站起身來。“不敢勞長者相送,您腿腳不好,瑾月打擾多時,自行離去就行。”李瑾月道。老夫人立刻順著話頭道:“既如此,蓮婢,你去送送公主。”此話一出,算是給了李瑾月一個與張若菡單獨相處的機會。二房媳婦、妾孫氏上前去扶老夫人盧氏,李瑾月則拜別老夫人,率先跨出了內堂,向外行去。她步幅不大,腰間拴長劍的蹀躞鎖鏈叮噹作響,好似催促張若菡的鈴聲。張若菡起身,嘆息一聲,看了一眼祖母和二嬸,看到她們眼中的擔憂。她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然後從容邁出內堂,去會李瑾月。貼身侍女無涯接到老夫人暗示,遠遠跟在後面,雖不敢靠近,但亦不敢遠離,若是公主對自家娘子有什麼過激舉動,她必須得保護娘子。雖然這個可能性不大,但是還是得以防萬一。公主長年行軍打仗、武藝高強,娘子沒有武藝傍身,糾纏起來根本不是對手。張若菡走出內堂,就看到李瑾月站在前方廊道間,注視著院內池塘中的錦鯉,雙手負在身後。高髻束以紫冠,高挑挺拔的身材是李家人的遺傳,極為英氣逼人。李瑾月常年征戰沙場,早就習慣了穿著武服勁裝,即便平日裡也是一副男裝打扮。早年間,她的著裝還偏女性化一些,但是近些年間,特別是亡駙馬蕭八郎和生母王皇后去世後,除了非常莊重的場合,幾乎看不見她穿女裝了。但張若菡知道,她不穿女裝,與喜好無關,她心裡其實有個解不開的結,一個關於自己的結。她跨不過去,即便如此著裝,也不過是徒增悲哀罷了。張若菡緩步上前,來到她身邊。李瑾月側頭看了她一眼,眉眼間溫柔溢位,道一句:“走罷。”說罷,讓開身子,請張若菡與她同行。二人並肩漫步,遊走在精緻富有嶺南風情的張家庭院之中。松石清泉並不能吸引她們的注意力,複雜難言的情緒在二人之間瀰漫,一時之間,誰也沒有開口。“蓮婢……我三年未歸,好不容易回來了,你就真的沒有什麼話和我說的嗎?”快出內院時,李瑾月走入一處水榭之中,終是回身看向張若菡,說道。“我想與公主說的話,早在三年前已經說盡了。如今,公主不變,我亦並無新語可言。”張若菡淡淡說道。李瑾月柳眉緊蹙,薄怒道:“你還想著赤糸,又有何用?她早已死了,早就離我們而去了,你為何就是不相信?”“落在廢墟外的玉佩,至今並未找到的屍身,一個活人,怎麼能就此消失不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她還活著,為何公主不願相信?”張若菡輕聲道。李瑾月啞然,頓了半晌,憋著一口氣道:“十六年了,翻過年來就是十七年,這麼長時間,這個人即便還活著,也早已對長安毫無眷戀了,對我們這些舊人毫無眷戀了。她的身上發生了那樣的慘劇,絕不會再願意踏入長安城中。你又何苦去尋覓這樣一個斷了緣的人。”“李卯卯,三年前我就說過,薄情寡義是你天家通有的毛病,你我早已不是同路人,你自去過你的日子,莫要再來打攪我。有些話,我不願明說,是給你留情面。說出來了,那就難堪了。”張若菡清冷的聲線中透著生硬,顯然罕見地動了真氣。聽她連姓帶小名地喊自己,口氣如此冷硬,就連自己的家人都被帶了進去,李瑾月只覺得心中絞痛,一口氣喘不上來。她是何等的驕傲,天家貴女,當今唯一的嫡長,金戈鐵馬戎武至今,幾乎戰無不克。卻在這個女人的面前,自降身份,卑微到塵埃裡。她的心意難道還不夠嗎?為何張若菡就是不明白?難道,她真的就永遠比不上那個人?自幼起,她就始終屈居於赤糸之下,讀書、習武,皆不能贏。但赤糸是她最好的姐妹,最貼心的密友,她從未嫉妒過她。她不知道有朝一日,自己竟會如此妒忌,妒忌一個早已逝去了的友人。“蓮婢…你的心真狠……”她深吸了口氣,又長嘆而出,“我明白了,今日話不投機,改日我再來尋你。”終究還是放不下她,自從那年突然明晰心中感情為何,她胸口就平添了太多的牽掛,纏纏綿綿三年多,深入骨髓。自打她回長安城,就無時無刻不想著去尋她,可是俗事纏身,再加上慈恩案爆發,她一直不得機會。可見了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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