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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頁

到了沈府門口,她就發現沈綏已然帶著張若菡等在門口,張若菡依舊做男裝打扮,與楊玉環一般面具覆面。沈綏面容平靜,只是李瑾月總覺得,她有些不對勁。他們下馬,李瑾月為薛嵩、崔磐介紹沈綏,幾人在門口寒暄見禮。薛嵩、崔磐皆是軍中年輕將領的翹楚,他們也久聞沈綏“雪刀明斷”大名,薛嵩倒不像他的父親和伯父,很是熱情好客,對沈綏也相當友善。崔磐就冷淡一些,清河崔氏發生的慘劇還是不久之前的事,崔磐對沈綏總有些芥蒂。沈綏話不多,張若菡更是幾乎不說話。見禮之後,張若菡便上了馬車,她沒有帶無涯,無涯留在府中照顧沈縉了。忽陀為沈綏牽馬,沈綏剛跨上馬,就湊到李瑾月身邊,在她耳畔耳語一句:“事態有變,今日行動,等會兒見機行事,掩護我。”李瑾月雙眉一挑,默然點了點頭。車馬隊伍緩緩從沈府出發。作者有話要說:準備出《利拜倫之刃》的實體書了,我在微博發起了一個投票,看看大家購買的意願。有需求的,可以去我的微博投個票。微博搜尋“書自清-寒捷”就能找到我了。 時間倒退至八月十三日凌晨, 攜載著三封門主手令的飛鴿從沈府起飛, 展翅向范陽長鳳堂飛去。當飛鴿輕車熟路地穿越夜幕, 抵達留有特殊光斑訊號的長鳳堂後院鴿籠時, 看守鴿籠的長鳳堂資訊員卻正伏在地上呼呼大睡,手邊還擱著一罈清酒。不只是他, 還有幾個值守夜班的弟兄,也都在內堂睡得不省人事。靜謐的暗夜, 微弱的鴿籠光斑無法驅散濃稠的黑暗。鴿子站在用於立足的木杆之上, 咕咕叫喚著, 小腦袋靈巧轉動,好奇地盯著一個向它走近的人影。光斑艱難地照亮了人影的半張面孔, 那是一個女人, 它沒有見過,也不熟悉。走近了,它漸漸嗅到女人身上若有似無的血腥氣。鴿子受驚, 恐懼地要展翅飛起,卻被女人以迅捷的手法一把抓住。隨即, 鴿腿之上綁縛的信筒被取了下來, 鴿子被溫柔地塞回了鴿籠之中。女人開啟了封蠟的信筒, 取出了三卷疊在一起的手令。藉著光線,她看到其上加密的文字。女人輕笑了一聲,轉身向機密檔案室走去。機密檔案室已經上鎖,但是女人卻拿出了鑰匙,輕而易舉地開啟了。一片漆黑中, 她點亮了一盞油燈,火焰跳動著,照亮了機密檔案室兩排高聳的立櫃。她沒有去管那些密密麻麻的抽屜,而是輕車熟路地來到了案頭,拿起了一方上了機關鎖的精鋼製成的盒子。她按照記憶之中的做法,輕輕撥弄著機關鎖。半晌之後,她聽到了咔噠一聲,盒子開啟了。她從中拿出了那張記載著最新解密用的對應暗號的紙,開始伏案破解起來。很快,三張門主手令的破譯便完成了。她看完了之後,再次笑了。她走出機密檔案室,進了隔壁的後廚。灶膛裡還燃著微弱的火苗,是她為了今夜專門留下的火種。她蹲在灶膛前,將門主手書一封一封緩慢地丟進灶膛。嘴裡還喃喃唸叨著什麼:“一封全境通緝令……想抓她可沒用,呵呵;一封發洛陽……給楊弼?嗯……有點意思……可惜了;一封發湖州……呵呵呵,真不愧是雪刀明斷……”三封手令全部燃成灰燼,她拍拍手站起來,認真地整理了一下衣物,彷彿身上縫縫補補的破衣裙是什麼名貴的錦衣。她從容地緩步跨出了長鳳堂後門,信步遊走在黑暗瀰漫的街道之上。今夜月色依稀,浮雲南遷,有北風微微拂過。天,要涼了。血,要溫燙後喝了。不知鸞凰髓血是個什麼滋味,奈何水之大祭司不會允許她嘗上一嘗。她心中轉著念頭,緩緩來到了范陽牙行後門,連續五聲短促的敲門聲,門開了,開門的小廝戰戰兢兢地將她迎入牙行。她輕輕笑著,對於小廝表現出的恐懼很滿意。“安胖子和阿史那在哪裡?”“都……都在……地下……”“行了,明白了,我換件衣服就去。”女人走路時奴婢般佝僂著的後背,逐漸挺拔起來,身段愈發妖嬈美麗,那張普普通通的面容,被她緩緩撕去,五官好似沒有變化,可雙唇卻變得殷紅,好似要滴下血來。她並不是一個容貌美麗的女人,在偽裝的過程之中,她幾乎是以她的本來面目示人,除卻遮蓋了她那色彩妍麗的雙唇以及蒼白得可怖的面色。她除去了身上女奴的破舊衣衫,換上了一身鮮豔赤紅的衣裙。鏡前一照,愈發妖冶迷人。她滿意地撫了撫鬢角,下樓而去。有看守遠遠向她行禮,為她開啟地牢的大門。她腳步依舊從容緩慢,入了地牢,信步走過那些關押著奴隸的牢房,向深處走去。在透過第三道大鐵門之後,她來到了一處橢圓形的密室。兩名男子正坐在這裡,瞧著牆面上掛著的地圖,不知在商議著什麼。其中一人身形痴肥,正是牙行掌櫃安祿山。還有一人中等身材,蓄著濃密的鬍鬚,則是牙行當家史幹。二人見女人走了進來,不由嚇了一跳,忙跪下匍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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