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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綏神情懷疑,很是不信。“你可不知,我師尊,教過我一套吐納功夫,配合著打坐冥想,我每日都會抽空練習兩刻鐘時間。這功夫很有效,我小時候很多毛病,如今都不再犯了。”張若菡笑道。“你師尊?可是那位號稱‘南海神尼’的了一大師?”“是,不過師尊並非什麼‘南海神尼’,那都是訛傳。師尊只是一位佛法精深的修行者,懂一些養生功夫,僅此而已。”沈綏似是陷入了思索,一時間沉默了下來。“你還是躺下來罷,至少補一補眠,你方才都困得點頭了。”片刻後,沈綏回過神來道。張若菡拗不過她,便依從地躺下身,枕入她臂彎之中。這一躺下,被沈綏身上熟悉的清香包裹,睏意便如潮水般襲來,她眼皮子竟然開始打架了。隱約中,就聽沈綏低聲問道:“蓮婢,和我說說你那位師尊罷,我對她,還真不瞭解。”“嗯……”張若菡沉吟了片刻,閉著眼緩緩道,“我師尊是遊方修行的比丘尼,她其實並非是中土人,雖然祖上是華夏血統,可她們家是商人,一路行商,後來就定居碎葉城以北。她自幼是在西域長大的。她八歲那年,父親生意上有巨大虧損,將她賣了出去,她給人做過苦役,後來逃走了。一位行腳僧人收留了她,從此她便受具足戒出家,拜入空門。我師尊非常有佛緣,悟性也極高,據說修佛不過五年,就已然可以與她的師尊辨法而不落下風。修佛八年時,便出師,發願走遍天下佛寺,拜謁三千尊佛祖身。自此以後,便踏上了遊方修行的道路。及至她三十歲,她幾乎已然走遍了中土大唐。甚至還去過不少更遠的地方,比如東北的新羅和西南的交州安南。自我隨你離開長安往江陵,便與師尊告別,此後再也沒見過面。如今想起,倒也頗為想念她老人家,也不知她又遊方去了何處。眼下,師尊的願望,也成了我的願望。這願望到今天,總算是開始實現了,也多虧了你回來了,否則我還是會被禁足於那一片小世界中,恐怕就只能這樣孤獨終老,看不到外面的世界。”沈綏沒有說話,只是摟緊了她。片刻後,張若菡彎起唇角,喃喃道:“抱這麼緊,你不熱嗎?”沈綏失笑,放開手臂,心忖這夏季怎麼還不過去?最好一下入冬,那她就能天天抱著蓮婢了。“睡罷。”沈綏拾起張若菡放在一旁的團扇,為她扇著風。車子輕微地搖擺著,熟悉的清香充盈包裹她全身,涼風忽而來忽而去,午後的睏意再也無法抵擋,疲累多日的張若菡很快睡著了。沈綏一面為她扇著風,一面想著心事。方才張若菡提到的了一大師,她總覺得此人來歷並不簡單。這感覺很沒有根據,但卻從她得知此人的存在時,就一直盤桓在心中,揮之不去。十二年前,她入京趕考,偷偷守在張若菡身旁,不敢現身,只是每日得空,就去張家外面看看。那是她第一次近距離親眼目睹蓮婢在那場浩劫之後的狀況,讓她吃驚又痛心。只是當時她在長安逗留了一年時光,卻並未見張若菡身邊出現過任何尼姑模樣的人,是以不知張若菡的師尊是何人。今年三月份,她從張說那裡得知了引導蓮婢入佛門的正是這位了一神尼,她心中就始終存了一分疑問。這位了一神尼,恰好就出現在十七年前的那場浩劫之後,恰好就路過了張府,恰好就感應到了此家人中有一個女孩飽受折磨,於是恰好便伸出援手,引渡這個女孩脫離苦海。這難道真的都是巧合嗎?她是一個不相信巧合的人,她相信的只有合理的邏輯。她也極為看重因果,這一點倒與佛家不謀而合。因此沒有因的果,她是不信的。沈綏微微支起身子,扭頭向車廂後方看去。透過紗簾,她能看到李季蘭正默然坐於沈縉馬車前的車轅之上,頭上戴著斗笠,垂著腦袋,好似睡著了。她的馬由隊伍裡的兄弟照看著,這幾日她都是這般坐於車轅,隨隊而行。她重新躺好,心中盤桓著很多疑問:那麼你呢?李季蘭,你的話,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你又到底經歷了什麼呢?這麼想著想著,沈綏也緩緩進入了夢鄉。直到突兀聽到一聲疾呼:“大郎!前方急報!”沈綏猛然驚醒,張若菡也跟著醒了過來,沈綏將張若菡扶起,自己甩了甩腦袋,除去剛剛甦醒的混沌之意,才發現原來忽陀正一臉焦急地看著她,手中遞出來一封信函。沈綏忙接過那信函,其上墨跡未乾,顯然是才謄寫出來的。沈綏知道,這不是原件,而是解密後的謄抄件。她迅速將一行行字跡掃過,面色逐漸凝重起來。“怎麼了?”張若菡扶住她的肩,問道。“今晨,范陽李氏的長房嫡子發現於書房中被刺身亡……”“什麼?”張若菡吃了一驚,“范陽李氏……是隴西李氏十三房支的其中之一,當今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沈綏點頭,語氣沉重:“更關鍵的是,死者死後,被人剝去衣物,俯臥在地,背上還刻上了血十字。”張若菡:“是他們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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