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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頁

李瑾月剛到河西時,未能見到這位她未來的夫婿,也正是因為如此。而李瑾月因著年紀尚小,婚事約定好兩年後再舉行,眼下依舊是以抗敵為先。李瑾月便帶著程昳、徐玠和尉遲焉入了軍營鍛鍊。她們並不接受蕭氏的禮待,而是將自己當做一名普通計程車兵,從最基層做起。除卻不與男兵住一個帳篷,吃飯、訓練,無一不等同。沙場之上摸爬滾打,熬練身軀,鍛鍊意志,一步一步成長起來。只是,西北的氣候實在惡劣,就在她們抵達河西軍中後沒幾個月,徐玠終於因為不適應這裡的氣候,大病一場。這一場病,幾乎要了她的命,好不容易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回來,軍醫說,她已然不能再弓馬騎射,哪怕運動稍有些激烈,都會帶來發病的後果。徐玠黯然退下了沙場,但是姊妹幾個卻一直在鼓勵她,她頭腦聰慧,性格又穩重,當往軍師的方向發展。徐玠內心堅強,自不會輕易被打倒,從此以後,努力攻讀兵法,勤于思考,出謀劃策。在不斷的經驗積累中,逐漸成長起來。李瑾月與程昳、尉遲焉,則更加努力地鍛鍊,每每有軍事行動,都積極參加,動用起全身的感官,觀察、記憶、學習將領們的帶兵方式,夜間,三人與徐玠湊到一處,討論思考,將書中兵法與實戰作對比,得出經驗。她們帳內的行軍地圖,被標滿了標記,摩擦得幾乎難以辨認。每夜,幾乎都是徐玠最後一個睡去,睡前,她會將所有的討論做記錄整理,作為參考的資料。每一旬,她們都會做一次總結,以汲取所有可利用的經驗。十五六歲的孩子,學習能力是極強的。那兩年時光,是李瑾月成長得最快的一段時間。她真的忘記了曾經身處長安時那種絕望之感,全身心地撲入了軍營中的鍛鍊。短短兩年時間,她與程昳、尉遲焉、徐玠,屢立功勳,連番晉升,當蕭思難從前線歸來時,她已然成為了河西軍中的一名團營校尉,程昳、尉遲焉皆是她手下旅帥,徐玠則成為了參謀中的一員。那一年,李瑾月十七歲,蘭陵蕭氏安排她與蕭思難完婚。婚禮流程並不複雜,也不鋪張,處處透露出軍人的血性方剛。當夜洞房時,蕭思難與她言明,不會在她不願意的情況下碰她,且坦白,他已有心愛之人,不希望辜負她。李瑾月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對蕭思難好感大增。此人雖做不成真夫妻,倒是能做好兄弟,如此重情重義,值得結交。蕭家兒郎的面貌,有一種獨特的意蘊。保留著曾經江南時代的俊雅風流,卻又摻雜了隴右時代邊疆戰場的堅毅陽剛,二者的結合不顯絲毫矛盾之處,融潤合柔,魅力非凡。蕭思難,就是典型的代表。未見面時,李瑾月以為他是個五大三粗的軍人,見了面才知曉,他竟是東吳周公瑾般的儒將。他的心愛之人,李瑾月也見過了,那女子姓趙,是涼州城趙氏醫館的女兒,溫柔多情,出身不高,因此無法娶為正妻。但他二人情投意合,倒讓李瑾月覺得自己的到來有些多餘了。好在,趙氏是個通情達理的女子,為人溫和友善,即便見到心愛之人明媒正娶的妻子,態度也如春風拂面般溫和。李瑾月自不會攔著蕭思難娶她為妾,身邊有人在她耳邊嚼舌根,言道即便與蕭思難沒有感情,可丈夫大婚後立刻納妾,也著實是不給面子。可李瑾月不在乎,她甚至還催促蕭思難儘快將趙氏納進府來。“我瞧思難大哥,戰場殺敵浴血,也著實處境危險。你趁著這段時間,儘快與趙家姐姐成婚生子,免得你啊,以後斷了後,我可不會給你生孩子。”李瑾月玩笑般的一句話,沒想到數年後卻一語成讖。她與蕭思難成婚後,便隨蕭思難一起被調往安西都護府,進入敦煌守備區練兵。趙氏也跟著一起去了,這一次前往安西都護府,只是屯兵,並非打仗,倒也安定。這段時間,是李瑾月沉澱的時期,從河西軍中學來的本事,在這裡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消化吸收,轉化為真正的自己的本領。她也跟隨蕭思難,學到了許多戰場上非常實用的本領和知識,如何在大漠黃沙中辨別方向,如何探明敵人動向,蕭思難的軍事素養,她望塵莫及,更是虛心求教。二人的相處,全然不似夫妻,倒像是亦師亦友的兄妹。茫茫大漠,異域風情萬分迷人。李瑾月在敦煌,不僅僅只是耗在軍營之中,她還去欣賞了敦煌那燦爛輝煌的洞窟壁畫與雕塑。無數大唐的畫工,在此度過了漫長的一生。那洞窟中留下的作品,讓人望而心生敬畏。觀賞慈悲垂目的佛陀塑像,漫曼舒展的飛天仙女,李瑾月忽而有所感,戰場上的殺伐,或許不該只是為了消滅敵人,求取和平,才是最終極的目的。為生靈而戰,才是義戰,敦煌的佛像在此數百年,不知觀望了多少生生死死,來來往往,她也是其中過客之一。人生苦短,當立不世功業。開元十一年與吐蕃的那場戰事,不可謂不慘烈。河西軍、隴右軍,所有能用上的兵力,幾乎都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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